乔心盈在床边守着舅妈,沈南衍蹲在我身边被我包扎额头。他的动作并不轻柔,我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沈南衍看了我一眼,“你这运气也是醉。”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特别背。”
沈南衍继续包扎,只是动作轻了许多,“也怪不得,谁叫你带着胎咒,能活到现在也算有福。”
乔心盈过来把我扶起来,“姐,你还疼吗?”
“不疼,倒是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摔地也挺厉害的。”
乔心盈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放心了,乔心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关头她可别再出事了。
我扭头看了眼床上的舅妈,才发现她的手脚已经用布条绑在了床沿上,“这,怎么回事?”
沈南衍叹了口气,“你舅妈是被邪物缠上了,我本来想用灭鬼咒将邪物驱走,谁知道这邪物竟然用了血祭之术,我用咒非但不能驱走它,还会伤了你舅妈。”
我就知道,舅妈就算受了惊吓,也不可能疯癫成这样,原来如此,“那怎么办?”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对策,只能先这样把她绑着。”沈南衍皱眉不展,看来情况很糟糕。
乔心盈看起来很憔悴,才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却要经历这么多,我挺心疼。
沈南衍说,“程遇初,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今天晚上还是你来守夜,我现在必须当面问乔长浩,不然根本没法下手。”
我点头,“好。”
今天是舅舅死后的第四天。
为了让舅舅来的没有顾忌,乔心盈和沈南衍房间里都关了灯,整个院子只有堂屋台子上一盏灯发着昏黄的光。
灵堂前的白蜡烛,火光微弱而飘摇,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我烧着纸钱给自己壮胆,一面希望舅舅快点来,一面又害怕他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吓死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院子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树叶“沙沙”的声音,夜风吹着帷幔“噗噗”的响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远处猫头鹰凄厉的啼叫,一声接一声地往我耳朵里灌。
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流个不停,总觉得背后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我根本不敢往后看,生怕真的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手心已经汗湿,脸上的汗也一颗一颗滴在我脚下的纸钱上,身子忍不住地发抖。
突然,一堆杂音中清晰地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轻,轻地像是有什么东西飘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地面一样。
我紧张地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丫头。”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浑身一滞,豆大的汗珠滴进我的眼睛里,大气也不敢出,身子僵硬地没办法有任何的动作。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似乎向我靠了过来,我已经感觉到他的鼻息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放大在我眼前,我瞪大眼睛,没命地尖叫一声,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直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