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丰,你……还会弹吉他?”杨诚有些意外,顺势坐在了宁丰身边。
宁丰点了点头,一边调弦一边解释:
“当初,我父母对我的成绩,抓得并不算紧。”
“吉他和绘画,也是从小就学的。”
“后来,绘画成了谋生的工具以后,吉他倒是很久没有弹奏过了,一直放在书房吃灰。”
“横竖今天也没什么事,我就想着拿出来试试。”
杨诚点了点头,有些纠结般的捏着自己的双手。
到底……要不要问呢?
可是,怎么开口呢?又该问什么呢?
什么样的答案,能够让自己不再害怕?
如果,再遇到杨枭那样的质询,自己是否还会下意识的紧张和恐惧呢?
忽然:
“小诚。”
“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
“只要是饱含真情实意的人呐,是根本不会考虑对方身上有什么价值的。”
“因为亲人和亲人之间的真正构成,本质上就是一种……让人觉得无奈又美好的‘互相拖累’啊……”
低着头的杨诚浑身一颤。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宁丰眸子里的光泽:“宁丰,刚才车上……”
话音未落,迎来的,是头顶上传来的一个轻轻的巴掌。
外面是阴郁的血色红月,阳台却是一片安宁。
四个孩子吃着冰箱的水果,嘻嘻笑着。
柔和的灯光,仿佛无形的屏障,阻隔着阳台落地玻璃外的血色阴霾。
阳台角落摆放的新鲜绿植,更是散发着原始的自然味道。
宁丰也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轻轻弹唱起一首温馨、治愈的歌谣,渐渐回荡在这栋饱含思念的房子里:
“让爱之歌进入睡梦,让月光星辰指引你的迷途,这亘古不变的心意啊,是我们共同的秘密……”
“……夜深人静,你是否想要进入梦乡,见到久违的亲人……”
“……纵然相隔千里,心意和羁绊却近在咫尺……”
“终于谱写成……名为家人的歌谣……”
缓缓吟唱,带着仿佛从孤寂中脱身的释然。
杨诚的紧绷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强烈的困倦。
渐渐的,在歌声的拥抱里,杨诚微微靠在宁丰的胳膊上,就这样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彻底放松下来的笑容。
宁丰微微低着头,眼睛里有着一丝无奈和温柔。
他并未停止歌谣的吟唱,而是在旋律中添加了一句:“累的,何止是步履蹒跚的我。护在我身边的家人啊,请你们……也好好安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