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红了。
但这,或许只是黎锦的错觉而已。
因为阿诚的肤色非常白皙,稍微一害羞或是窘迫,就会红得像西红柿一样鲜艳。而黎锦又记不清楚阿诚之前的脸色了,所以,他的脸到底有没有变得更红,也很难确定。
黎锦继续说道:“明明阿诚你的身份平平无奇,但你的性格和其他人相比,却大相径庭。我真好奇,是怎样的成长环境,才能养出你这样的人呢?”
阿诚直到这时,才看向黎锦,勉强开口说道:“如果阿诚这种让将军感到特别的性格,也有什么形成原因的话,那会大概是‘不幸’吧。阿诚在遇到将军之前,过的都是乱七八糟、不堪回首的日子。如果将军觉得阿诚的性格很特别的话,其实可能是因为……将军没有接触过‘流民’阶层的人吧?”
黎锦收敛起了笑容,果断有力地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阿诚移开了目光,想了想,又重新低下了头,看向地面,没再说话。
黎锦道:“‘流民’怎么可能会是你这种性格呢……就算有,那也是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比凤毛麟角还要稀少的存在。稀少到这个程度,就和‘流民’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关联了吧。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的这一感觉绝对没有错误。”
阿诚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说道:“也许就是将军所说的那样吧……阿诚其实也不太清楚……”
黎锦道:“我真的很好奇啊,阿诚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姓氏呢……”
这时,阿诚抬起头来,露出了有些苦涩的微笑。
“对不起,将军,阿诚真的不愿意说这个。”阿诚保持着淡淡的苦笑表情,用清澈悦耳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说道,“那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话题。阿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过是给先祖蒙羞罢了。既然不能给自己的姓氏带来荣耀,那还不如永远不提起的好。”
“嗯……”黎锦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开心,却又极为认真地说道,“阿诚,你要不要去考科举?”
“啊?将军刚才说了什么?”阿诚大概完全没预料到黎锦会对他说这些,当时便呆住了。
“我说的是,‘科举’啊。”黎锦说道,“之前都在为衣食奔波、想的都是养家糊口,当然无心考虑这些,我便一直没有提起。但现在,我们虽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也算不愁吃穿的人了吧?如果阿诚想去考科举的话,我不但肯定不会反对,而且还会大力支持的。你不会心动吗?动一下如何?”
阿诚十分为难地说道:“将军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远在天边的话了?这真让阿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啊。”
黎锦道:“这话哪里远在天边呀?我说这些话,可不是一时
兴起。从阿诚你刚刚跟着我的时候开始,我就想过要为你谋个前程了。一直拖到现在,只是因为……我以前舍不得你罢了。”
阿诚听了,表情甚是郁闷,道:“将军以前还舍不得阿诚的,为何现在就舍得了?阿诚是做了什么不自知的错事了吗?”
黎锦轻叹了一声,道:“现在自然也舍不得呀,但是……我觉得做人还是不要这么自私为好吧。阿诚你这么优秀,本来应该有更美好的前程的。要是因为舍不得你,把你绑在身边、不许你离开的话,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阿诚神情酸涩,把头摇得几乎如拨浪鼓一般,他道:“那种事还是……算了吧。科举这种事情,阿诚想想就头疼,实在不愿沾上边。”
黎锦道:“阿诚不去考试么?我还想说,要是你肯去考科举的话,我也一同去考的计划呢。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还能结个伴。”
想来是因为,阿诚觉得黎锦越说越不像话的关系吧,他现在的表情中,除了苦涩,还带了些哭笑不得。
阿诚道:“将军一天天的……就会消遣阿诚。但阿诚可是很不擅长应付这些话的。”
黎锦道:“我哪里消遣你了?我很认真的。你要是去考科举,我也去。我说到做到。”
阿诚依然摇头,道:“将军饶了阿诚吧。阿诚真的不想做这种事。”
黎锦听了,觉得有些没意思,便道:“既是这样,我也不去考科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