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端起一碟灌汤包子,一口一个,一面吃,一面发泄。
这头沈清晏刚前脚出去,那头景帝就已经微服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一路都战战兢兢跟着,来到徐衍的牢房前,看到他面前那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来。
天杀的小兔崽子们!
他弯着腰,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景帝,腹稿不断,思索着用哪个借口能将这事给圆过去。
徐衍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星,笑道:“姑父。”
景帝斜了他一眼,余参看了看大理寺卿,随后便有人赶紧上前将徐衍牢房的门锁打开。待景帝进去后,余参又摆了摆手,大理寺卿如获重释抬脚就走。
“臭小子,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妥当。”余参上前收拾出了一方干净之地,景帝进去后便坐了下来。“你姑姑要是还在,由她来办这事,就不可能出岔子。”
徐衍委屈道:“姑父,我哪能跟姑姑比呀?”他拿起一块玉葵糕,道:“再说,你是没看到,子顾回到苍州那会儿,病得不成样子了。”
“他那身后的口子,划过了整个后背,云鹄看到的时候一边给他治伤,一边骂呐。”徐衍继续夸大其词,道:“姑父,他都伤成那样了,不得躺个几天缓缓?”
景帝哼了一声,道:“朕是在问你,不是问他。他伤着了你就不能顶事了?朕把你派过去干什么用的,你不知道吗?”
萧恕受伤之事,景帝这个当爹的自然清楚。只不过他得在儿子面前端着,有些事明明知道,也得装不知道。
“那,那我不是也得听他的吩咐办事嘛。”
“什么?”
“姑父,吃个包子呗,特好吃。”徐衍顾左右而言他,端着沈清晏送来的包子,献宝似地道:“雩娘亲自下厨做的,我难得吃上几回。”
一旁余参刚想接过去先试吃就被景帝挥手挡开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徐衍又叮嘱道:“姑父当心,这里头全是汤汁,咬一口就会流出来。”
景帝尝了一个,随后点点头,又夹起了一个,喃喃道:“臭小子还挺有福气。”
“姑父,这些东西花了我两千两呢,你看你也觉得好吃的话,要么……”徐衍笑嘻嘻地看着景帝,小心思已然打到了他的身上。
景帝抬眼看向余参,道:“回宫后传旨下去,好好查查,看谁有这泼天的胆子,敢随意放人进来给囚犯送吃食。”
“别,别,别,姑父,我的错,这银子,我出。”不就是十年吗?大不了之后天天去蹭饭好了。“姑父,你别怪我多嘴,有空的话,你要么也去看看子顾?他那伤可没好利索呢。”
“管好你自己吧。”景帝放下手中所执之箸,又道:“那沈氏进来就给你带了这么些吃的?”
徐衍忙不迭地点头:“姑父,真就这些。她虽然不大合规矩,但也没问任何问题。”徐衍庆幸,幸亏沈清晏此来什么不该问的都没有,如此一般至多就是担心他的安危过来探视一二罢了。
“她已经知道了。”景帝起身,道:“看来,是有长进了。”
“姑父,我可真一句话没说!”徐衍竖起了手指起誓,道:“雩娘不可能知道的。”
景帝看着他,笑道:“你就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言罢就要走,临走之前还不忘让余参把那一桌子的席面都给带走。
徐衍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当下便觉得自己忒亏,两千两银子买了个寂寞。
回到粟云楼,沈清晏独自坐在矮桌旁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