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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我要尿尿(第2页)

臧鸿回头看了菲儿一眼说:“妹儿,如果瓦西里去自首,我们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菲儿不解地问:“他不是要自己扛下吗?”

臧鸿叹道:“傻妹子,他死了才能自己扛下,活着怎么抗?

类似于把人扔酸槽里、赤身果体绑起来丢给蚂蚁和臭虫去咬、用气炉子烧红的铁条插进下体、整星期不让睡觉、不让喝水、打得血肉横飞——这些都能抗住。

类似于让你在空白纸上签字,然后自己填进假话——这些手段也都能识破。

但是,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

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看看最简单的方法,如何摧折囚犯的意志,自己能不能抗住。

第一,从夜间审讯开始。为什么攻心战都在夜间呢?因为夜间人都是困倦的,不可能象白天那么情绪平稳和清醒,容易妥协。

第二,粗暴辱骂。这对于有教养的、娇生惯养的、气质柔弱的人很有效果。

第三,预先凌辱。这对女人很有效。比如女看守叫你脱掉衣服,把你光着身子关在隔离室里,然后拿走了你的衣服说去消毒。马上来了一些男看守,哄笑评论你的身体。

第四,让你心慌意乱。女审讯员在审讯过程中突然脱光了衣服,但一直继续进行审讯,若无其事地在围着犯人转来转去的问,而她丝毫不会受不到威胁:有手枪、电铃。

第五,恫吓、诱引、许愿。比如说:签字就放了你。不签字……

这几步你都抗住也没用,这只是基本程序,是开胃菜,大餐在后面。

第一,利用你对亲人的感情。对瓦西里来说,这是最有效的一种恫吓手段!

他什么都能忍受,只要是自己的痛苦。但是,妻子的痛苦,女儿的痛苦,他怎么忍受?比如审讯员说:我把你的女儿抓来了,把她同梅毒患者关在一起。

或者说:我把你的妻子抓来了,她以后的命运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指证了。现在她正在隔壁房间里接受审讯,你听听她的声音吧!

第二,声法。叫犯人坐在六米到八米的距离之外,强迫他一直大声说话,重复自己的话。对于已经疲乏不堪的人这是不轻松的。

然后在犯人极度困倦的时候,两个人各拿一个喇叭,对着犯人的耳朵叫嚷:承认吧,是受某某指使!

犯人被震得发聋,有时便失去听觉。

第三,光法。关着囚犯的监室或隔离间里,昼夜不灭的刺眼的电灯光,对于墙壁刷着白粉的小屋说来亮度大得过分的灯泡。眼皮发炎,这是很痛的。

第四,罚跪。这种方法对付骄傲的人最有效,屁股不许贴脚后跟,腰背挺直。跪十二小时、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然后对着他的脸撒尿。

第五,熬鹰。不让睡觉,结合罚站、干渴、强光、恐惧和对前途一无所知,能模糊神智、动摇意志,完全无意识的说话,供述了都不知道。

熬鹰是一种伟大的刑讯手段,完全不留下可以看得见的痕迹,甚至连申诉的口实也不给你。

没有让你睡觉?可是这里并不是疗养所呀!工作人员也跟你一起没有睡觉。

事实是他们白天已经睡足了。

第六,臭虫隔离室。在棺材一样的房间里,繁殖了成千只臭虫。关进去的人身上的衣服要扒掉,饥饿的臭虫从墙上爬下来。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纷纷落到你的身上。

起初,你在恐惧的驱使下同它们进行战斗,在自己身上、在墙板上掐死它们,然后被臭味熏得喘不过气来。过了几小时你就会觉得让臭虫吸血更好一些,让它们吸吧。

在臭虫隔离室待一夜,大量失血会让你直打寒颤,眼皮发干,好像有人拿一块烧红的铁紧挨着你的眼睛,舌头干渴得肿起来,稍稍一动就像刺猥在扎,吞咽会让喉咙像刀割一样。

第九,禁闭室。审讯室再不好,禁闭室总比它更坏。从那里看,审讯室永远是天堂。

在禁闭室里,人受到饥饿、寒冷、闷热的折磨,有时甚至有水。因为面积狭窄,只能一动不动,呆上三、四、五昼夜。最初你心里想,我恐怕连一小时也受不住。但你要挨过五昼夜,从此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第十,不留痕迹的殴打。用橡皮棒打,用砂袋打。打在骨头上。

比如,审讯员用皮靴踢骨头,就是只有一层肉皮的小腿正面,那地方是最痛的。接连被踢上二十天,你在未来三十年里,浑身骨头都在会痛。

而这种打法克格勃有五十二种。

再比如,拳打腹腔神经丛,能叫人暂时停止呼吸,却留不下一点点痕迹。

还有折断脊椎骨,相比之下,打落牙齿就像礼物一样让人喜欢。

还有……算了,这些还不够让你诬陷任何一个人吗?”

菲儿已经脸色卡白,沉寂了半晌才说:“我要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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