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璎珞的脚步声渐进,孟长歌复又将琉璃簪塞入枕下,坐回镜前。
璎珞将水盆放在地上,拿起孟长歌的右脚除去鞋袜,将她的脚置于热水中,喃喃自语道:“都说脚崴了用热水敷一敷会好的快些,希望小姐可以好的比快更加快些!”
孟长歌失笑,看着蹲在地上的包子头女孩,试探地说道:“亏得大姐身体底子好,这次病了这许久,现如今精神气色看上去倒也不错。”
迎上璎珞忧虑的眼神,听得她无奈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又记不得什么了。”
“。。。。。。”孟长歌眨眼,“没有啊,我也没问你什么啊,怎的你就这么想呢?”
璎珞吐了口气,复又低下头去替孟长歌按摩右脚,语气中带有丧气,“那便就是不记得了,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璎珞吧,只要是璎珞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你。”
“。。。。。。”皱眉盯着地上圆滚滚的小丫头,孟长歌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个小丫头怎会如此聪颖。
孟长歌也不再多做挣扎,索性就坦白了,“不瞒你说,这次落水之后,对于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而且也半分没有会想起来的感觉,想必以后都不会再想起了,而如今我的处境又此般艰难,若我不知以往之事,那么就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曾听你讲过,我落水之前被大夫人说成扫把星,并把我毒打后关进柴房,我原以为她与大姐应是一伙,但今日见大姐,听闻她的意思却是将所有矛头都指向她的母亲?”
璎珞似是知道孟长歌要这般问,早就在心中想出答案不假思索道:“在这相府中,大夫人的狠毒与专横是整个府的人都知道的,府中几乎没有人敢违背大夫人的意思。不过大小姐,从小便学习琴棋书画、礼仪女规,对外一直都是以端庄大方示人,对于大夫人之事她甚少参与,甚至有时还会替下人们说话。”
孟长歌托腮,“哦~这么说来,大姐是个好人咯?”
璎珞顿了顿,“别院都是这样认为的。”
孟长歌会心一笑,“那听你这意思,你不这样认为?”
“璎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认为,只晓得她们南院曾说小姐是个扫把星,还毒打了小姐和二夫人,至于谁是好谁是坏,璎珞脑子笨,也分不清。”
“你能分不清,就说明不笨。”孟长歌拍了拍璎珞圆滚滚的小脑袋,果然是个可塑之才。
“那你可知我在被他们说成是扫把星之前,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比方说我曾面色慌乱的回到房中,又比方说我一夜未归,还比方说我偷偷摸摸地藏了什么东西?”
璎珞抬起疑惑的眸子,思索良久,道:“没有过啊,小姐藏了什么东西那璎珞是肯定不会知道的,至于前两者,都没有发生过,小姐为何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孟长歌下意识地用手指在首饰匣上轻轻画圈,哑声道:“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姐你从前都不出门,沉默寡言的,在府中除了与二少爷和二夫人有交集之外,和其他人都没什么交集,小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去问问二少爷,只可惜,二夫人不肯见人,不然小姐可以去问问二夫人的。”
二夫人,还是不肯见人吗。
孟长歌收回思绪,温言道:“也罢,今日我也有些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璎珞得了命令,撤走了水盆,甜着一张脸关上了门,孟长歌简单整理后,也钻进了被窝。
清晨的几缕微阳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孟长歌坐在镜前整理妆容,便听着后边的小碎步跑来,璎珞手捧着一个方盒子跑跑进了屋子。
她把盒子放在桌上,随即喜滋滋地凑到孟长歌身边,镜中照出她一张肥嘟嘟的白里透红的小脸,与孟长歌瘦削的弱不禁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你拿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她嘿嘿一笑,道:“药,给小姐的药。”
孟长歌边戴耳环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大小姐给的?”
“不是,小姐你绝对猜不到,是——四王!而且不仅有治脚伤的药,还有治风寒的,还有很多益气的补药呢!”
“四王?”孟长歌戴耳环的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