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裹了裹御毯,忍不住想往人怀里蹭。但想到之前对人的放纵,他又色厉内荏地端坐好,正儿八经地问:
“陛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无廷点头,“说说你职务的事。”
还真有事?宁如深朝他看去。
李无廷说,“等过了年后,你在督典市的职务就卸下了,朕会将樊宛调去礼部接任你手头的事。”
“你在内阁仍挂职大学士,不必去批折子。”
“再改兼少师,教导景煜功课……”
宁如深睁大眼,“让臣来教小殿下?”还嫌人不够黑吗?
似是听出他的话外之意,李无廷道:
“还记得你同朕说过的,一个自由、平等、文明的盛世?”
“大承终是要交到景煜手里。这样的盛世,需要由你来同他讲述。”
宁如深心头一动,朝他看去:
——李无廷是认真的。
他应了声,“…好。”还是没忍住往人怀里挪去。
李无廷便顺势搂过了他。
他腰身瘦,那只长臂绕过背后落在他身前。他目光一晃,忽而定住。
刚才李无廷的手都掩在了宽大的袖摆下。这会儿露出一截,他就在那腕间门看见了用绳扣串起来的菩提珠。
见他目光落来,李无廷低声:
“朕说过,会替你好好保存。”
宁如深指尖擦过那颗牢牢拴在帝王腕间门的菩提珠,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他往里人怀里一窝,捧了个瓷杯。
李无廷低头:?
宁如深宽容大度,“慈悲为怀。”
“……”李无廷就拍拍他脑袋,让他靠着,“深深一息。”
宁如深,“深深想要很多息。”
“那就很多息。”
“可以吗?”
“可以。”李无廷柔声,“等把担子慢慢交给了景煜,我陪你一起息。”
是要游山玩水?宁如深一下有了兴趣,仰头问道,“我们去哪里?”
李无廷目光望向院外。
过了岁首,小池塘边寒雪消融,梅枝招展。
他低头在宁如深额间门亲了下,像是怀抱了整个迟来的春天:
“大承山高水阔,我们哪里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