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游急忙拉住宋功仁的手让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哦,他是我的亲侄儿,自己人,但说无妨。”
刑少游见宋功仁坐那一动不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扫清了他的后顾之忧。
“好,既然是自己人,那属下便直说了。”
“属下已查到了那老宋的踪迹。”
“哦?当真,那人现在何处?”
“那人名唤宋立成,是自南方崖州来京城进货的富商,现在落脚西山有间客栈天字六号房。”
“好,叔叔,侄儿立即派人前去捉拿便是。”
“闭嘴!”
刑少游瞪了他一眼,喝斥他闭嘴,心道这侄儿怎么这般蠢笨,若是事情如此简单,他宋功仁还来求见自己干嘛?其中必有蹊跷啊。
果然,宋功仁开口了。
“大人,属下查过了,那宋立成无论是身形相貌还是口音都与曹国舅那小厮所言一般无二,只是奇怪的是属下扮做国舅府的人去寻他他竟认不出,而且此人犯下如此大罪竟然不跑不躲,而且看其情形貌似全不知情,这里面……,属下认为水深着呢。”
“那宋立成风评如何?”
刑少游敲了敲桌子问道。
宋功仁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此人为富不仁,崖州百姓苦他久矣。”
“好,那就甭管他是冯京还是马凉,就是他了,功仁,剩下的交给你了,做的严密些。”
刑少游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来。
“诺!”
宋功仁行礼离去。
“叔叔,小侄刚刚听你与宋捕头对话,那宋立成明显不是……为何还要将错就错?”
“怎的,你嫌脖子痒还是咋的?今日就是曹贵妃给的最后一天期限,你告诉我真凶是谁?”
“威儿啊,干咱们这行的,上头给个期限,你给个结果就行,甭管对不对,一定要给,这样上头就会满意,我们才能升官发财,官运亨通,至于那犯人是真有罪还是真无辜,反正到了我们手里就是真有罪,没有,也要有,你可明白?”
“可是,我们总得讲良心,总不能屈打从招,平白辱人清白吧?这要是抓错了人,轻则磋磨几年时光,重则一刀两断,这会不会有些草芥人命了?再说万一日后这案子被后任者翻了,或者犯人家属不服上告,闹到最后……那我们又该当如何?”
“威儿,你若是如此妇人之仁,那你不适合吃这碗公家饭,还是趁早找个别的差事算了。”
“至于你说的那些,自是不必当心,一来别听那些读书人官老爷整天喊什么“民贵君轻”、“明镜高悬”的,实际上不过喊喊口号罢了,有几个把百姓当做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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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把百姓视做猪狗,偶尔杀错了一两个有什么关系?不过一笑了之,有人会追究吗?”
“不,没人会追究,经手的人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继续发财,不会有任何惩罚,至于真闹大了,大不了官府出面出个公文道个歉,赔些银钱了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