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安保的领队感谢了几句,就一块往回走,苏子盈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件毛毯:“这是我放在车里的,你先披上吧。”我看她有点喘,估计他们也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的,就接过毛毯说:“谢谢啊,穿湿衣服还真有点凉。”庞大海又凑过来道:“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衣服都湿了,还掉坑里了?”我笑道:“我们没你们跑的快,我被抓住了,跳湖才跑出来的,后来走着走着又掉坑里了。”庞大海看看苏子盈又看看我:“你们被抓住了?没怎么着你们吧?”我说:“是我被抓住了,子盈没有,回酒店再给跟你细说。”庞大海嘿嘿一笑,小声跟我嘀咕:“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了啊,都叫子盈了。”我拍了一下他头:“怎么,又想找不自在了?要不要大点声说?”庞大海赶紧搂住我:“赶快走赶快走,别冻着了。”
现在人多了也就不怕那帮人了,所以走的也就比较快,一会就到遗址旁边了,安保负责人怕我们在路上再遇到麻烦,就开了一辆车护送我们回到酒店。到酒店后已是凌晨五点多,天都微微亮了,我跟庞大海稍微聊了一会就赶快洗漱睡觉了,估计实在是太困了,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迷迷糊糊起来我刚洗漱完,就听见手机响了,是庞大海打的,让去酒店餐厅吃饭。刚出房间门我就碰到卓达了,他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没打招呼就走了,我心想这家伙怎么了,怎么总是哼哼,我也没惹他啊。
到餐厅后见苏子盈和庞大海他们已经到了,苏子盈看见我就说:“楚老师,吃完饭咱们就去找下孙师傅吧,问问他看博物馆或社科院有没有认识的人,咱们好过去。”我点了点头,庞大海问:“你们说的什么,去哪?”我把情况大概跟他和卓达说了一下,卓达对苏子盈柔声说道:“子盈,博物馆和社科院都在银川吧?我们家在银川有分公司,我安排他们接待下。”苏子盈只回了句:“不用麻烦了,尽量今晚能赶回来。”
吃完饭我们就去找了孙师傅,只跟他说我们想看下《宁夏志》,看他在博物馆或社科院有没有认识的人,孙师傅想了想说:“社科院我倒是认识个人,我帮你们联系下,你们到了直接找他就行,只是那古版《宁夏志》属于文物,你们估计看不到,复制版的应该可以。”我说没事,复制版的也行。孙师傅想了想,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我就对他说:“孙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孙师傅看了看时间说:“宁夏博物馆和社科院都在银川,从这到银川三百多公里,开车来回估计得六七个小时。咱们县城有位莫教授,以前是历史研究院的副院长,老家就是咱们固原县的,前几年退休后就回来住了,听说他收藏有朱栴原版《宁夏志》残本,要不先去他那试试,看能不能借看一下。”我们一听喜出望外,苏子盈笑道:“好啊,那孙师傅您方便的话就麻烦您带我们去拜见一下莫院长。”孙师傅点点头说没问题,说完就去开他车了。
我想了想把苏子盈和卓达、庞大海叫过来,跟他们说:“我觉得咱们还是最好兵分两路,那莫院长如果真有残本也不一定会拿出来让咱们看,毕竟那可是文物,咱们跟他又不熟,所以我建议咱们两个人去银川,两个人去跟着拜访莫院长,你们看怎么样?”庞大海点点头说没问题,卓达也说行,让我和庞大海去银川,他和苏子盈去找莫院长。我刚要说可以,苏子盈就对卓达说:“还是你和大海去吧,你不是说你们家在银川有分公司嘛,有熟人好办事,不然他们俩过去谁都不认识,我和楚老师去莫院长那吧。”卓达一听就急了,死活不愿意,还要再争执一下,这时孙师傅刚好开车过来,苏子盈就上车了,然后也让我上车,我只好对庞大海和卓达说:“那你们俩去银川吧,路上慢点。”庞大海一拉卓达道:“别墨迹了,快走吧。”
我和苏子盈坐孙师傅的车直接去莫院长家,路上孙师傅说他刚跟莫院长打过电话,莫院长刚好在家,我们也向孙师傅问了下莫院长的情况,莫院长姓莫名盛宗,以前是宁夏大学教授,也是历史研究院副院长,今年七十岁左右,一直研究历史和文物,家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女儿早已远嫁,儿子今年三十多岁,叫莫飞宇,是莫盛宗快四十时才出生的,被老两口宠溺的不行,大学都没考上,后来莫盛宗出资给他开了个公司,主要做古玩生意,这莫飞宇倒是很有经商头脑,几年时间就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开了半小时左右车就停在了一处院子旁,我下车一看,这院子是独门独院,坐北朝南,院墙比较高,东西得有四百米左右,大门前两座石狮子甚是有威。
孙师傅走到门前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就走出一个姑娘把门开开,然后领着我们往里走。这院子比较大,里面还有二门,大门和二门之间是停车场和花园,过了二门东西各有两排房屋,正前方是一栋三层楼房。我们刚进课堂,就见沙发上站起一位清瘦老者,满脸笑容的对我们说:“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快请坐。”说着一一跟我们握手,孙师傅大概介绍了一下我和苏子盈,莫盛宗看了看我说:“小楚啊,咱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不记得?”我一下蒙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就问:“莫院长您之前见过我?我实在是没印象了。”
莫盛宗哈哈一笑:“三年前在姚河塬遗址,当时你拿着一块骨片说是八穗书,一旁的专家都说不是,只有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还记不记得?”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我说那骨片上的文字有可能是八穗书,在场的专家都说不是,应该是文腾甲骨文,只有一位老专家说他也觉得不像是文腾甲骨文,八穗书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当时我记得是位胖老头啊,我疑惑道:“莫院长我想起来了,但我记得当时您比现在胖啊,您怎么这么瘦了?”莫盛宗又呵呵一笑:“前年得了一场大病,身体不太好了,大不如从前了。”我连忙问道:“现在没事了吧?”莫盛宗拍拍自个的胳膊和腿说:“没事了没事了,挺好。”
坐下来后莫盛宗又看着苏子盈说:“我跟你爸也见过几次,有机会的话让飞宇去你们公司参观学习学习,你爸很厉害。”苏子盈笑着客气了几句,莫盛宗又问了问吴教授的情况,我说吴教授一切都很好,这次本也想过来,但由于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莫盛宗打趣说:“吴教授就是太爱工作,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很多事情交给你们年轻人做就行了,他还不享享清福。”说着哈哈一笑,我们又寒暄客气了几句。
莫盛宗喝了一口茶说:“这次你们过来还是考察那遗址?”我心想他既然参与过姚河塬遗址的考古发掘,那河洛古国的事他多少应该也知道一些,就说:“不是,莫院长不知您听说了没有,河洛古国也发现了跟姚河塬遗址出土的骨片文字一样的文字,这样看来的话那些文字应该不是文腾甲骨文,不然河洛古国遗址不可能会有商周时期才出现的文字。”莫盛宗点头说:“嗯,我听说了,那文字我觉得就是八穗书,虽然我对八穗书没有深入研究过,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它跟文腾甲骨文虽然有些像,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应道:“是的,解读八穗书也比较麻烦,得结合当时的地理地势才行,昨天我们去遗址上试了一下,发现地势对不上,估计是当时的地势跟现在差别比较大,但当时的地理地势是什么样我们没办法知道,也没有当时的地理图,所以我们想找以前朝代的地理图志参考一下。”
说到这莫盛宗对孙师傅说:“老孙是不是你跟他们说我这有《宁夏志》残本啊?”孙师傅嘿嘿一笑:“他们原本想去银川社科院,但银川太远了,得来回折腾,而且那的也不是原本,我也是听说您可能收有残本,所以才带他们过来叨扰一下。”莫盛宗苦笑道:“老孙啊,你怎么也道听途说啊,我这怎么可能有原版《宁夏志》,那都是失传很久了,我以前是淘到过一本古书,但不是《宁夏志》,刚好你们过来了,也让你们看看。”说着就往楼上喊道:“宇飞,宇飞。”楼上一男子答应了一声,莫盛宗接着说:“你把我书房柜子里的那个红木盒子拿下来。”一会的功夫楼上就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红木盒,我看见这人时一下愣住了,然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苏子盈也站了起来,往我这靠了靠,满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