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诺基又停在了向阳小区院子里。
下车之后,杨海梅匆忙走进了单元楼门,生怕别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则是站在院子里,点燃了一根烟,很放松的看来看去。
就好像,我来朋友家玩了,而我的朋友家里,也没发生啥大事。
可是,我表现出来的从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内心强烈的痛苦袭来,我只能匆忙走进了单元楼门。
上楼梯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
走进房门,看到杨海梅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刚拥有的进口随身听。
我爸面带微笑,打问随身听的音质,以及充电一次能听多久。
杨海梅看着说明书,给我爸解释。
然后,放了一盘磁带,开始试听。
我妈在厨房里,帮着张月菊一起做晚饭,用很轻的声音商量,都弄点什么菜。
这时候。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立马就是敲门声。
父亲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桥哥,你能过来看一眼,说明你还有点人情味儿。”
“许宝库,滚你娘个蛋。”
任银桥推开了我爸,然后和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任银桥五十多岁,个头不高,脸型消瘦,眉宇间有股子狠劲儿。
跟在他身边的人,我也认识。
银桥汽修厂的修车师傅,名字叫梁丰,跟杨保全关系不赖。
我妈和张月菊从厨房走了出来。
张月菊满脸哀伤,说话沙哑:“老任,你来了。”
“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咋说。”
任银桥把点心匣子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他竟然跪在了张月菊面前。
“保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我咋去努力,都没办法让保全活下来。
月菊,我给你跪了。”
任银桥说话的时候,双腿膝盖也在朝着张月菊的方向移动。
看起来,这忏悔有点诚意。
“桥哥,你起来!”
我爸要把任银桥拽起来。
任银桥推开了他,冷声道:“许宝库,你给我听好了,我对不起张月菊,但你对不起我。我先给月菊赔罪,然后,我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