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应天府尹吴阿衡照昨日一般升堂问案,忻城伯赵之龙也是前来旁听,此外,为了能够保住赵鹏举,赵之龙还特意拉来了宁晋伯刘光溥跟着他一块旁听。
宁晋伯刘光溥与忻城伯赵之龙是儿女亲家,赵之龙的二女儿嫁给了宁晋伯刘光溥的儿子,两家利益牵涉很深。
更重要的是,宁晋伯刘光溥的儿子与赵鹏举,也是在保定讲武堂连续两次考核不合格,不能承袭家族爵位,最多只能承袭一个指挥使。
同样的境遇,又是儿女亲家,这就让忻城伯府与宁晋伯府走的更近了。
应天府尹吴阿衡见赵之龙与刘光溥要旁听,也没阻拦,反正不过是两个破落勋贵罢了。
就在吴阿衡准备审案的时候,一位应天府的衙役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阿衡见来人有些惊慌,便问道:“怎么了?”
“大人,朝廷来人了,现在已经进了城,大人您是不是稍微准备一下?”
吴阿衡很是诧异,因为平时朝廷来人,都会提前通知,怎么这次突然就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站起身来,看向忻城伯赵之龙和宁晋伯吴阿衡,“忻城伯,宁晋伯,现在朝廷来人了,案子恐怕要先暂时搁置。”
赵之龙笑道:“吴府尹请便,不能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我们在此等候就是了。”
“那二位稍后。”
吴阿衡率应天府的官员在府衙外迎候,他一见来人,看年纪在五十多岁,有点面熟。
仔细再一看,想起来了,霍维华,原来攀附魏忠贤的阉党成员。
吴阿衡很是纳闷,这个霍维华不是早就被削籍了吗,什么时候又当了官?
霍维华来到吴阿衡面前,拱手见礼,“吴府尹。”
霍维华并未着官服,吴阿衡也不知道霍维华究竟官居何职,也不好以官职相称。这又是正式场合,也不能以表字或是年谊相称。
所以,吴阿衡便直接称呼霍维华为上差,“见过上差。”
霍维华微微侧开了半个身子,并没有受吴阿衡这一礼,“吴府尹,可不敢如此。”
“上差您客气了,还请堂内叙话。”
“好。”
“上差请。”
来到正厅,落座上茶,霍维华看向吴阿衡,直接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吴府尹,我这次前来应天府,代陛下向你传达旨意。”
吴阿衡一听,赶忙起身,撩衣衫就要跪倒接旨,但被霍维华拦住了,“吴府尹,陛下特意吩咐了,说不必那么繁琐,你直接接旨就行了。”
说着,霍维华从一旁的随从手中恭恭敬敬的捧过圣旨,递给了吴阿衡。
吴阿衡亦是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他一看,原来是他升官了。
原朝鲜总督王伉病逝于朝鲜,吴阿衡便被擢升为兵部侍郎、右佥都御史,接替王伉,担任朝鲜总督。
见吴阿衡看过圣旨之后,霍维华接着说道:“吴制台,东瀛都司开采的金银矿极大的缓解了国库压力,而朝鲜又是我大明连接东瀛都司的关键所在。”
“如今朝鲜总督空缺,陛下的意思是让吴制台你接到旨意后,即刻动身前往朝鲜赴任。”
“官服文书以及随行的护卫,此次都跟随我来到了应天府,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至于空缺的应天府尹一职,便由我接任。”
吴阿衡点点头,“待我收拾些许衣物,安顿好家眷之后,下午就动身。”
“只是,应天府衙目前有一个案子还在审理之中,其中还牵涉到了忻城伯。具体的情况李通判都清楚,霍府尹可以询问于他。”
“现在人犯尚在大堂中候审,还请霍府尹多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