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自肃转念又一想,盐政改革是户部下的公文,而户部尚书那是自己的亲哥哥,在这关键时候,我这个当亲弟弟的不伸伸手帮忙,那别人谁还敢露头啊。
想到这,毕自肃就下定了决心,罢了,还是得帮这个忙。
“汪臬台客气了,你我本就是同僚,又同在江苏,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求到您的头上了。”
汪乔年想的,和毕自肃想的一样。户部尚书毕自严,那是你漕运总督毕自肃的亲哥哥,这个时候你这当亲弟弟的不挺你亲哥哥,那其他人会怎么看。
你这当亲弟弟的都不敢露面,那我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何苦当这个出头鸟呢。
汪乔年也正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才会向操作总督毕自肃开这个口。不然,都知道盐政改革牵涉太多,他汪乔年好歹也是一省的按察使,他要是张了嘴,结果被别人拒绝了,那他的脸上也挂不住。
汪乔年赶忙起身,朝着漕运总督毕自肃拱手行礼,“那就多谢毕总漕了。”
“稍后,我就让淮扬兵备佥事高名衡,亲自带队将人犯押送至漕运衙门。”
毕自肃也站起身来,“汪臬台客气了。”
“不过,人犯毕竟是江苏按察使司的人犯,牢狱,由我们漕运衙门提供,外围警戒,也由我们漕运衙门负责,这大牢里面的看押以及人犯的饭食,还是得麻烦汪臬台派人前来专职负责。”
“还有,还得麻烦汪臬台向漕运衙门行一则请求协助的公文,只有这样,我漕运衙门才能名正言顺的接纳江苏按察使司的犯人。”
毕自肃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场地我给你提供,外围我给你安保,但实际看押,给犯人送饭,还得你江苏按察使司的人来。要不然,人死在我这里了,黄泥巴掉在裤裆里,我找谁说理去。
而且,程序要正规。
汪乔年自然是明白毕自肃的意思,笑道:“这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毕总漕能够接纳我江苏按察使司的人犯,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这点小事,自然也不敢再麻烦漕运衙门。”
“公文,稍后我就让淮扬兵备佥事高名衡派人送来。”
“平江伯,毕总漕,我还要赶回扬州,面见毛中丞禀报淮安府的情况,就先告辞了。”
漕运总兵平江伯陈治安,漕运总督毕自肃起身相送,“汪臬台,慢走。”
“二位留步,留步。”
汪乔年出了漕运衙门,随从立即牵过马来,“臬台大人。”
“你去一趟淮扬兵备道,告诉高兵宪,让他以江苏按察使司的名义,向漕运衙门行一则请求协助的公文,然后就准备转移人犯。”
“是。”
汪乔年吩咐完了,刚准备翻身上马,就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臬台大人。”
汪乔年回头一看,是淮扬兵备道的人,看他这着急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臬台大人,有人去了兵备道,要求面见人犯,高兵宪快挡不住了。”
汪乔年眉头微皱,“是什么人?”
“江苏巡按御史沈惟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