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在悄无声息地走近,无论拍摄的进度有多紧凑,但还是要放演员回去过年的。经剧组高层管理人员商议决定:大年三十开始放假至大年初八,初九回剧组报到开工。
在回江城的路上,池骏问白夏春节有没有什么计划。
白夏回答他说:原本是想计划去旅行的,但是假期太短,去旅行感觉太仓促,所以决定在家里好好养膘。
大年三十那天,白夏和傅小新拖着行李箱回到辛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见辛贝贝回来,辛良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眼角的褶子都跑出来了,“哟,宝贝女儿你总算回来了,肯定是饿坏了吧?”
说完,辛良海招呼佣人开饭。
一桌子菜都是辛贝贝喜欢吃的,辛良海乐呵呵地往她的碗里夹菜,小碗里的菜瞬间堆积如小山。
不可名状的感动在她的心底蔓延,满满地填充她的心,白夏往辛良海的碗里夹了他也喜欢吃的菜,“爸爸,你也多吃点。”
在白夏看来,辛贝贝无疑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把她疼爱到骨子里去的父亲。
她知道,哪怕她赶在深夜十二点回到家,辛良海也会挨饿等她一起吃年夜饭的。瞧这满满的一桌子菜,哪一样不是辛贝贝平时最爱吃的。
哪里像自己,自从十几年前父亲白胜辉走了之后,所有的春节都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过,没有人为风尘仆仆的她亮起一盏温暖的灯,也没有人替疲惫乏困的她张罗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总会有人问起白夏的母亲,绝大多的时候,白夏对她都是闭口不谈的。
因为,在她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因为感情破裂而离婚了。白夏被判给父亲白胜辉,而母亲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她这个女儿。后来听说她嫁给一个比她大整整十年的富商,再后来听说她替那富商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再后来的后来,白夏再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
白夏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她应该要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以决绝之态彻底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长大后的白夏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从她母亲决定要跟父亲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彻底抛弃她这个女儿了。
白胜辉离婚后并没有再娶,但是离婚让他对生活产生了消极怠倦的情绪,工资的一大半几乎都花费在借酒消愁这件事情上。
幸好的是,白胜辉的酒品良好,喝醉酒之后并没有打骂虐待她这个亲生女儿。而白夏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会三更半夜起床替喝得烂醉如泥的父亲盖被子。所以她会看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她也会听见他口齿不清地喊着她母亲的名字……
十五岁的那年,嗜酒成性的白胜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喝醉酒的他成为车下亡魂,而白夏彻底成为了孤儿。
肇事者给受害者家属赔了一笔钱,白夏紧紧地握着那张卡,硬是挤不出半滴眼泪,哪怕是心里难受得厉害。
眼泪在眼底发酵了许久,白夏愣是紧紧抿住嘴唇,微扬起下巴不让自己掉下半滴眼泪来。
从母亲走的那一天开始,白夏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明白,哭泣并不能替自己解决任何问题。
要知道,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地拽着母亲的手不让她走,可最后她还是残忍地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胜辉的存款少得可怜,白夏知道从此之后,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父亲死了之后,白夏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前尘往事如同潮水一般向白夏席卷而来,她不免有些感伤。
辛良海察觉她的异样,放下筷子关心地问:“贝贝,你是怎么了?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