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摁在心窝处,思想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让他进来?
不让他进来?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能让她脑袋隐隐作痛。
算了,不管他了,他要作就让他作个够吧!
这里心底又冒出一个声音,算了吧,还是让他进来吧。要不然,一晚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到底还要不要睡觉呀?
白夏似乎找到了台阶让自己下,小心挪动受伤的脚下了床,拄着医院的拐杖一瘸一拐。
握着门把的手却又犹豫了,这是给他再次伤害自己的机会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妥协了,把门给打开。
长廊静悄悄的,没有白天嘈杂的喧闹声,也没有匆忙焦虑的脚步声,却安静得让人莫名感到心慌。
池骏倚在长廊的木椅上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太冷了,但是他睡得并不安稳,好看的剑眉蹙成一个川字。白色的日光灯照得她有些眩目,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这一张熟悉到骨子里去的脸,此时与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自己一伸手便能触摸。
白夏忍不住伸出手来,可此时她的手却颤抖得那么厉害,僵在空气中,像是被巫女施了法术,始终没有勇气落下。
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首粤语歌曲,她还记得里面有几句这样的歌词:
爱情来到时候似明媚天气
它走了突然骤变雪落雨飞
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
连遇上亦要躲避
无非想放下你还是挂念你
谁又会及我伤悲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就算怎么伸尽手臂
我们亦有一些距离
白夏突然觉得爱情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爱一个人爱到不可自拔时,连恨都是一种奢侈。
刺骨的寒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白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而浅睡的池骏被她细微的动作吵醒,警觉地转过身来。
白夏连忙把手抽收回来,板起一张脸,语气生硬,“你怎么还没走?”
池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见她并没有披外套,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赶紧回去,外面冷。”
白夏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赶紧别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异样,“你,进来睡吧。”
池骏怔怔地看着她,嘴角裂开了,傻傻地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沉着声音问:“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呀?”
池骏的笑收不回来,“口是心非。”
白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是怕明天早上医院人多了,让别人发现你这个大影帝,间接影响我不得安宁。”
池骏的笑意更浓,霸道地抱起她往里走,“你说得对,不能让别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什么二人世界?”什么时候理解能力变得这么强悍了?白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还有,谁让你抱我的?你赶紧放我下来!”
“亲爱的辛小姐,我不得不温馨提醒你别乱动,因为我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白夏的脸突然就红了,见某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发她看,心里暗骂不妙!
卧槽,她这算是引狼入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