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杜文姜还想争辩些什么,却被罗半夏的目光阻止了。
“嗯,沈教授,您说得合理。”罗半夏笑眯眯地说。“那么,您对这起毒箭事件有什么看法呢?”
“我想,大概是恶作剧吧。”沈家勤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明显口不对心的答案。罗半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竭力压抑的惶恐。
“如果是恶作剧,也不至于要在箭头上涂毒。沈教授,您能不能仔细回想一下,平时工作和生活中有没有与人结怨?”
“教授德高望重,素来待人亲切,在学院里的人缘极好,有口皆碑。”站在一旁的助手萧丹插话道。
“是啊,我父亲两袖清风,在名利上也不喜欢争抢,只是埋头做自己的学问,根本不可能与人结怨。”沈琪也帮腔道。
“那么,会不会有其他的个人恩怨?”罗半夏瞪着眼睛,无辜地问道。“或者是家庭矛盾?”
——没有人回答。在场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都没有。罗警官,你们请回吧。”沈教授低沉地说,“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报警的。”
“沈教授,既然我们来了,还是要把这些证物都带回去化验一下,也要对现场进行拍照。”罗半夏说。
“随你们的便。”沈教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萧丹,去把今天要配制的试剂拿出来,我们继续做实验。”
毒饼干的牺牲者
两天后,罗半夏和杜文姜再次造访了×大医学院的药学实验室。
这一次,实验室里热闹非凡。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你爸都多少天没回家了。我看,准是这儿藏着个小情人呢。”
说话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金色裹身连衣裙,半笑不笑地盯着实验操作台的方向。她的身边是沈琪,紧锁着眉头,满腹心事。
“沈教授,打扰了。”罗半夏微微鞠了个躬,“我们是来汇报一下关于毒箭那桩案件的鉴证结果。”
沈家勤站在实验操作台旁,转过头来,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哦,好的。你们先在沙发上坐一下。”他的手往沙发上指了指,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张北雁。我的儿子沈琪,你们上次已经见过了。”
罗半夏和杜文姜跟沈太太和沈琪打了个招呼,有些尴尬地坐下。
“沈教授,经过我们警局鉴证科的分析,上次的那支毒箭,不论是从角度还是从力度来看,都不可能是徒手插入办公桌内的,应该还是从外部射入的。”罗半夏说,“所以……很抱歉,上次胡乱推测了。”
“呵呵,没事没事。”沈家勤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你们也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嘛。”
杜文姜在一旁偷偷做了个鬼脸。
“关于射出毒箭的人,您有什么头绪吗?”
沈家勤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说:“没有。或许,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爸,我觉得这事还是应该重视。”沈琪发话道,“会不会是因为您正在负责的那个项目……”
“跟那个没关系!”沈家勤矢口否认道。
“那上次那个女人呢?”张北雁语调悠然地说,“那个穿得很暴露,戴着墨镜的女人。她是来做什么的?”
“什,什么女人?”沈家勤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别胡说。”
这时,实验室的门铃响了起来。萧丹走过去接起对讲机:“快递?我们没有买东西啊。好吧,你先送上来。”
不出一分钟,一个戴着小红帽的男青年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出现在了大家面前。“您好,请查收。已经付过款了。”
萧丹将信将疑地签字收下这个盒子,转过头问道:“教授,这是您的快递?”
沈家勤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买过东西。打开看看是什么吧?”
包装被打开,露出一个蓝色的饼干盒——是一盒丹麦黄油曲奇饼干。上面还有一张小卡片,寥寥写着几行字:
尊敬的沈教授,感谢您对我的论文所提的修改意见,最近已经被一家英文期刊接收了。送上曲奇饼干一盒,聊表谢意。回国后再登门致谢!
落款是:蒋小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