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带了。”他淡淡地说。
罗半夏越想越可疑,生怕自己如果开了门,这家伙或许会冲进她的房间,干出些不可想象的坏事。
两人正僵持不下,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房东那张憨厚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茂先生,不好意思,给您送钥匙来了。”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的公寓!”罗半夏急得直跺脚。
“啊!小夏,这位茂先生新租了隔壁的401,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房东说着,打开了隔壁那扇灰尘皑皑的铁门。
“邻居?……”罗半夏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深夜的江畔,人烟稀少。昏黄的路灯旁,伫立着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和一个娇小窈窕的女人。夜风吹起,将他们的衣摆吹得翩翩起舞。
“说吧。为什么要弄死他?”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呵,你不是已经帮助警察断案了吗?”女子的声音清脆好听,“那个倒霉的男人也承认了一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少跟我来这一套。光靠那个男人,能想出这样复杂的杀人方法吗?”男人讽刺道,“借刀杀人,是你最擅长的伎俩。”
“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的新郎官怎么可能鬼迷心窍,干出这些事来?谁告诉他俄罗斯轮盘赌的作弊方法?谁为他提供改装手枪的渠道?谁不断激起他对牧笛子的愤怒?谁帮助他教唆牧笛子去抢手枪?”
“哈哈,就算我真的做过,你也没有证据。”
“证据嘛……总是可以找到的。”男人说,“警方不是至今还没有找到手枪上那半枚指纹的主人吗?如果我提示他们,去核对一下新娘的指纹呢?”
“你!”顾佳清的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色,“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就什么都会做。”
“好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杀死牧笛子?是不是他掌握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顾佳清仰起头,对着天空微笑着说:“你也想得太复杂了。他能知道什么秘密?这不过是一桩男欢女爱的风流韵事罢了。牧笛子那家伙垂涎了我那么多年,总是找各种机会想要得到我,我实在觉得太烦了,所以想个办法让他不要再纠缠。仅此而已。”
“你这些说辞,骗得了谁?我早就知道,组织对牧笛子下了格杀令。”
“既然不相信,还来问我做什么?”
“你不怕自己跟牧笛子的下场一样吗?”
顾佳清回过头,定定地望着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威汀,我们不像你那么有本事,敢公然对抗组织。我不过是有什么指令,就遵照执行而已。”
“你真不该杀他!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内情!”
“原来如此。你早就知道了我要对付他,所以才带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想要趁机调换吧?”
“我失算了。”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不必太介意。”顾佳清转过身,用头巾把脸包裹严实,“起风了,别着凉。后会有期。”
男子默默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牧笛子是知道手枪被改装过的……”
女人驻足了片刻,淡淡地说:“或许,他确实是知道的吧。他也真傻,明知道我只能按照指令去完成任务。”
“你真的觉得他是个傻子?”
女子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当然。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傻子,最可爱的也是傻子。可是,你我都没有这福分。”
男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转过身。
一轮明月映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半明半暗,一如这世间善恶种种,无法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