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刚才窝在那里睡觉,却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茂威汀一边款款走来,一边大放厥词道。
“什么笑话?”杜文姜也火大了,感到眼前的男子的话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为情自杀什么的……太肥皂剧了吧?”男子的眼里满是嘲讽,“如果想要得到那个女人,把她抢过来就是了。”
——抢过来?这样的逻辑倒是跟吴卓的思维很接近。是的,作为一个男子汉,主动出击才是更为体面的做法。
“你,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懂得……那种绝望的爱情。”杜文姜有些含糊地答道。
“那种无聊的感情,我才不想懂。你的故事漏洞百出,全是破绽。”
全是破绽?罗半夏破天荒头一次认为杜文姜的推理十分正确,竟被眼前的男人全盘否定?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前的这个茂威汀,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年轻人,你倒是说说清楚,他刚才的推理有什么破绽?”牧笛子的父亲对他的话十分上心,毕竟老人家实在不愿意面对儿子的死因是为情自杀。
茂威汀轻快地走到牧父的跟前,右手斜搭在老人家的肩上,玩世不恭地说:“很明显啊。刚才这个芋头不是说,牧笛子从简三郎的手中夺过枪的时候,顺便调换了手枪吗?那么请问,被换掉的那把手枪到哪里去了呢?”
这一问着实把在场的人都给问住了。是的,如果调换了手枪,那必定还存在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警方在牧笛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多余的手枪,宴会厅经过地毯式的搜查也没有找到任何手枪。而当时,牧笛子就站在宴会现场的正中央,四周毫无屏障,他要如何处理掉另外一把枪呢?
“他抢过手枪之后,就崩掉了自己的脑袋,应该是没有机会把手枪带出这个宴会厅的。”吴卓细细琢磨着。
现场只有一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喉咙里的火焰几乎要蹿上头顶。
——芋头?这家伙是在叫我吗?我有哪一点像芋头了?
杜文姜恶狠狠地回击道:“这有什么难的?现场肯定有牧笛子的帮凶,他把手枪递给了那个人,由他带出宴会厅。”
茂威汀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他轻轻离开牧父的肩膀,缓缓地走到罗半夏的跟前,低头凑近说:“小姑娘,你们警方不是立刻封锁了现场吗?每一个出去的人都经过严格的搜查,难道还有人能带着枪出去吗?”
“这……这不可能。”罗半夏被他凑近的气息扑在脸上,感到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谁知,茂威汀这家伙竟然顺势倚在她的肩上,说:“怎样?要么就承认你们警察无能,要么就认同我的说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罗半夏想要挣脱却毫无办法。
“你,干什么你?”杜文姜恼火地嚷道,“那个帮凶不就是你本人吗?我们在你身上可是搜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
“小姑娘,能不能告诉他,我那把手枪是清白的。”茂威汀凑近罗半夏的耳朵,惹得她半张脸都发烫了。
“小文,那不可能。他的手枪里面有子弹,而且上面只有他本人的指纹。”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本大爷一直都在宴会厅的外围,根本没有靠近过那个倒霉的孩子。”茂威汀“哧哧”地笑道。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笛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第五种解答
“是啊,既然你推翻了自杀的假定,那手枪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又是被谁调换的呢?”罗半夏总算从茂威汀的手臂中挣脱出来,跳开一段距离,义正词严地问道。
“哟!生气了?我可不喜欢脾气大的姑娘。”茂威汀心不在焉地调侃着,“如果答应跟我约会,我就把答案告诉你,怎么样?”
罗半夏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了。眼前的这个茂威汀跟她之前接触过的那个黑衣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那个男人,冷峻、漠然、不苟言笑,身上散发出邪恶的气息,仿佛有一股随时随地可以将自己舍弃的暴戾。
——眼前的这个男人,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眉宇间有一股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对抗整个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罗半夏感到非常迷惑,对茂威汀的身份也愈加怀疑起来。
“你姑且先说来听听啊!”罗半夏决定将计就计。
“你们已经尝试提出了四种不同的解答。第一种解答是最直白的,认为这是一起意外,牧笛子的死完全是倒霉。第二种解答,嫌疑落在了简三郎头上,能想到这一层也是自然,毕竟他是最容易在其中动手脚的那个人。第三种解答嘛,完全是这位小姑娘警察异想天开,竟认为子弹是远距离射来的,这种不符合事实的推理,立刻就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听到这里,罗半夏的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刚才,芋头同志提出了第四种解答,这或许是目前为止最可靠的一种了吧。只可惜,它的可行性已经被我推翻。”
“别瞎掰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的解答了。”杜文姜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