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里也是一个通道。”英俊而冷酷的男人哼道。
“要这么说,空调通风口也是一个通道啊!凶手可以从那里进来。”罗半夏突然醒悟道。
“那不可能。通风口的铁栅栏是被钉死的,没有任何破坏过的痕迹。”卢杏儿说,“大约何教授就是怕有人从那里进来害他,才设计成那个样子的吧?”
“唉。”罗半夏沮丧得像只斗败的蟋蟀。
“这屋子里的东西有点少得出奇了。”茂威汀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作为何教授长期生活的起居室,这里确实太过简单了。一张木板床,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席子和一个竹编的空心枕头,何教授也不嫌硌得慌?书桌上除了被取走调查的笔记本电脑之外,也只有一个水杯,连一支笔一张纸都没有。据何夫人说,由于何教授长期幽闭在暗无天日的钢铁屋子里,家人担心他会因情绪抑郁而自杀,所以刻意把有可能用来自残的物品都取走了。
“东西少……”罗半夏细细琢磨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我记得何夫人说过,当遇到大件物品需要运送进屋的时候,何教授会打开铁门。这两天天气渐渐变凉了,或许何教授会需要一床被褥什么的。凶手以此为契机,让何教授打开了铁门,从而进入钢铁屋。”
“然后呢?”杜文姜问,“凶手如何离开?”
“凶手将何教授杀死并吊起之后,拿着钥匙离开密室,然后从外面将铁门锁上。”罗半夏说,“小文,下面就该用到你说过的把戏了。只不过,使用对象不是尸体,而是钥匙。”
卢杏儿似乎已经明白了罗半夏的逻辑:“你是说,凶手通过钓鱼线之类的细绳,将钥匙从矮窗拉动回何教授的衣服口袋里面?可是……”
还来不及让卢杏儿说完,杜文姜就急于赞同道:“啊!这确实是有可能做到的。这么说来,凶手应该是谁呢?”
“从可操作性来看,何夫人为教授送被褥是最顺理成章的,但是另外三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机会。”罗半夏说。
“不,我丈夫从来都不需要被褥。”突然,何夫人的声音从屋门口传来。只见何晟、孟伯和余林姗都跟在后面。
何夫人继续说:“以前,即便是冬天,他也不使用被褥。这间屋子有中央空调,四季的温度都很适宜。所以,如果我提出给他送被褥,那会显得很奇怪的。”
“嗯。”何晟和孟伯都点头认同道。
“你们这是……”罗半夏对他们的到来有些不解。
“我们想知道真相,我爸真的不是自杀吗?”何晟说。
这时,杜文姜左手托着下巴,说:“嗯,凶手也可能送的不是被褥,而是……比如实验仪器之类的。你之前不是说这间屋子里没有可以配制致幻剂的仪器和材料吗?或许,何鸣教授为了亲自了解那种植物的致幻成分,让你把仪器材料送进来呢?”
何晟的脸色一变:“什么意思?你在暗示我才是凶手吗?”
“没错。虽然不知道前天晚上你跟何教授具体在为什么争论,但是你完全可以这样对他说:‘你如果不相信我的结果,一会儿我把材料和仪器给你送进来,你自己做分析好了。’这就为何教授打开铁门制造了机会。”杜文姜继续道。
罗半夏觉得这种推测不无道理。
然而,何晟却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太可笑了。你们警察的知识面也太狭窄了吧?欢迎你们到生物系看看,生物分子分析仪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搬得动的。我如果对爸爸说出这种话,估计会被他认为脑残了。”
“嗯,而且那些仪器很精密,不是随意可以搬动的。”作为同行的余林姗附和道。
“或许,我们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但凶手肯定是花言巧语地骗取了何教授的信任,说服他亲自打开铁门。我想,这一点是没错的。”罗半夏连忙为下属解围。
“不,这一点恰恰错了。”茂威汀突然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开腔道。
卢杏儿把目光投向那个男人,心里暗叫不好。可是,她已经无力挽回局面。
“什么?”罗半夏有种背后中枪的感觉。她注意到何晟的目光中似乎有惺惺相惜的赞许之色。
“这位美女刚才不是已经说过,这把锁是跟国外制造商专门定制的,它可不是在小商品市场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货色。”茂威汀的嘴角露出邪气的笑容。
罗半夏突然感觉全身发虚,好像整个时空颠倒过来。有什么东西在消失,而另一种气场正在越来越强……
“这锁到底怎么了?”杜文姜针锋相对地问道。
卢杏儿刚想开口,又一次被抢夺了话语权。
“很简单。你们可以试试,从屋外上锁跟从屋内上锁,是不是一样的。”茂威汀冲罗半夏嬉笑道。
罗半夏立刻从卢杏儿手中抓过了钥匙,分别试着从屋外和屋内上锁。在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发现了机关所在。
原来这把锁有两个锁舌。从屋外上锁的时候,只有外侧的锁舌会转动;而从屋内上锁的时候,两个锁舌都会转动。也就是说,这把锁在设计之初就决定了,从屋内上锁是更加保险的。
“明白了吧?傻妞。”茂威汀的右手搭住罗半夏的肩,亲昵地靠近她,“如果凶手拿了钥匙从屋外上锁,那位美女早就看出来了。”
罗半夏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看鉴证科的美女卢杏儿,满腹的气闷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汹涌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