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二一家安稳有秩序的生活截然相反,这几日路大家可是乱了套了。
路光宗被知未学堂拎出来这事儿对路大和李氏的打击可想而知,这几日两人索性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左邻右舍上门也装听不见。
就怕让人看了笑话。
可他俩受得了,路光宗一个八岁的小孩哪里受得了?现在说什么都不成了,撒泼打滚死活都要出去玩。
家里的动静闹得大了些,让隔壁的云婶子听见了,拍门声陡然响起。
“路大家的,你在家不?”
李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愤愤道:“怎么又来了?”
说着她示意路大把路光宗带屋里去避一避,但路光宗哪肯,索性直接躺地上哭闹着打起滚来。
门顿时被拍的山响。
李氏没办法,只好整了整衣裳走过去,门开时她脸上已挂上了平日里那种带着优越感的笑容,“是云婶子啊,我家光宗闹着要吃糖,叫你看笑话了。”
云婶子犀利的眼神落在滚得脏兮兮的路光宗身上,笑容有些深,“一块糖而已,妹子你也忒小气了,又不是买不起,瞧光宗这小可怜样儿。”
“是,是说带他出去买呢。”
云婶子捂着嘴嘻嘻笑,“妹子,这几日你们不出门怕是还不晓得,我可听说钱夫子那儿人也收够了,你们可得抓点紧啊。”
李氏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连嘴角都垮了下去,“不用你提醒,只要我家光宗有本事,跟着哪个夫子都是一样学。”
云婶子啧啧两声,“去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去年她家狗蛋也被知未拒了,回来后就被等在家门口的李氏一顿嘲笑,两家本来就有梁子,这下云婶子就更恨路大一家了。
好在老天有眼,今年路光宗也让知未给拒了。
云婶子这口气一顺,口才就更好了,“听说你家光宗是让你男人给教坏了?”
云婶子笑了一会儿,“哎呦这怎么说的,谁又能想到呢。”
她离开好一会儿,李氏耳边仿佛都还回荡着她得意的笑声。
李氏气坏了,一个健步冲进屋对着路大就嚷嚷开了,“都怪你,都是你把光宗教成这样,现在好了,我们一家都成镇上的笑话了,还出什么门,不如死了算了。”
路大被她骂的气也上来了,脖子涨得通红,“外头那些胡言乱语你也信?我夫子怎么教我我就是怎么教的光宗,你怎么不说是你平日里太惯着他,动不动就撒泼打滚,你出去瞧瞧哪个读书人像他这样?”
李氏冷笑,“你夫子怎么教的你你就怎么教的他?这就是问题啊,你读了这么些年书可连个童生也没考上。”
这可是路大的痛点,平日里谁都不敢提,今日李氏也是气急了。
路大的愤怒可想而知。
路文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不能看了,从主屋到院子,一块干净的下脚地都找不到。
李氏吵着闹着要回娘家。
路文皱着眉,无奈道:“爹娘,好好的怎么闹成这样,光宗呢?”
路光宗早就跑出去玩了,两人吵到现在也顾不上他。
路大气的脸红脖子粗,“甭管他,叫拍花子拐走算了。”
“爹,你怎么说这种话?”路文转头出了院子,拜托附近的街坊帮忙寻一寻,然后又转回来,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