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年将脸上的眼泪擦了擦,打开房门,“爸……”
陈叔听到这声爸之后愣住了,他睁着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看着眼前被泪水模糊了的儿子,“你……你叫我爸。”
“兰兰,你听到了吗?我找到儿子了,他叫我爸!”
顾安年看着他喜极而泣地流泪,只觉得心里更加辛酸了。
他之所以叫陈叔爸,也是因为他刚刚突然想起了那一声君君。
君君,是他爸小时候一直唤他的名字。
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陈叔做的手抓饼很合他的口味,那是因为那是他从小就吃习惯了的味道。
这一刻眼前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的清晰,他爸带着他出去玩儿的时候,他爸给他做鸡蛋饼的时候,他爸拿着锅铲在门口喊他吃饭的时候。
可是唯独他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走丢。
从原城市到渡市需要一个小时,麻萍韵坐在副驾驶上心急如焚,她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过去。
等到她和顾穆赶到的时候,顾安年正坐在沙发上听着他爸讲小时候的事儿。
大门打开,麻萍韵和顾穆走进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的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果。
顾安年见养父母来了习惯性地就站起身来叫了一声爸妈,等到反应过来又觉得心中酸楚。
他刚刚想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是被拐的,他的养父母把他买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肯告诉他的原因。
从法律上来说买卖同罪,可是从亲情上面来说他的养父母对他确实很好,爱他甚至超过了爱自己。
但是顾安年只要一想起那苦苦寻找他整整二十年的亲生父亲,就又觉得难受。
顾穆和麻萍韵一进来就看到那个陌生人,他们看着那双极其相像的眼睛也就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年年的亲生父亲。
此时的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顾穆和麻萍韵心中只觉得愧疚。
“年年……”麻萍韵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泪痕,心头一阵阵疼痛。
顾安年收拾了一下情绪,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现在的他才是最为难的那个人。
“你们就是君君的……养父母吧?”陈叔站起身来,他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们好,我叫陈兴朝。”
麻萍韵听到这句养父母心中十分难受,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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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叫顾穆,这位是我的妻子麻萍韵。”顾穆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双粗糙的手。
“你们坐吧,”顾安年低着头说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拐卖的,你们是不是买我的买家。”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困难,他真的害怕,害怕麻萍韵再说出一句是来刺痛他和陈兴朝的心。
麻萍韵泪水如柱,点了点头,“是。”
顾安年踉跄了一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回答以后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以后他该怎么面对这两个陪伴他长大的人。
陈兴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己的儿子,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就又听着麻萍韵带着哭腔说道,“你是被拐卖的,但是我们不是买家。”
“什么?”顾安年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仿佛松动了一些。
顾穆扶着自己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的妻子坐在沙发上缓缓向他们道来,“当年我和你妈……我和我妻子,已经成婚五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孩子,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动过任何违法的想法,那天我去接她下班……”
当年他和他妻子都是小学教师,两人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却也如胶似漆。
那天他和麻萍韵一起回家,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头上带血的孩子躺在一条小巷子里。
他们两人立马报了警并且把孩子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出来之后发现这个孩子体内含有大量的安眠药,他后脑勺的伤口很深。
医院立马对他进行了救治,不过幸好最终把这个孩子救了回来,但是因为大量的安眠药和大脑产生了创伤,这导致了他四岁之前的记忆丢失。
医生说这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他当时肯定是经历了让他十分恐惧的事情,所以才会导致失忆。
警察来了之后经过询问和检查觉得这可能是被拐卖的孩子,顾穆和麻萍韵一听更加觉得这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就要遭这种罪。
当时当地警方立马开始尝试寻找孩子的亲生父母,但是由于那时候的网络不发达,DNA对比库里也没有孩子父母的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