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你等必须遵循!”
赵策断喝一声:“如若继续抗命不遵,不只你等,就连本将以及被甄选出来的百名同袍,都要将生命白白浪费在这里!还不赶紧撤退!”
“将军!”
“将军!”
一声声哀哭在广场上响起,这些经历血与火的考验都未曾留下眼泪的士卒,在此刻泪流满面。
他们清楚的知道,一百人与屠罗军数千人对抗后果会是什么。
“撤退!”
赵策再次断喝,被选拔出来的百人队面对自己的同袍,猛然抽出了长剑,再不退却,只能死在兄弟的剑下了!
士卒们在此刻终于开始包裹着城中百姓,头也不回的向后退却!
赵策转过头与公主殿下对视一眼,少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留给公主又疼又痒的心悸感觉。
少年回过头来,举起手中战锤:“不必与敌正面相斗,利用地形之便利,尽量拖延时间!待到城中百姓完全撤出,集结汇合!”
“诺!”
百名武卒发出的大吼之声传彻云霄!
鹰啸天与李帆赫然在这百人队之中,他们各自由所属小队率领着,与屠罗军快速接近,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令其攻击自己!
失去首领的屠罗军几乎在瞬间就被这些秦人吸引仇恨,被对方引入一条条街道之中,展开惨烈厮杀!
黑袍人费尽心力才集结完成的屠罗军,瞬间被分裂成一支支小队!
梵车并不在意大夜叉部究竟能对秦人造成多大伤害,他的意志,思维都以红甲少年的命令转移而转移,眼下既然少主未曾开声,他便不会发出任何命令大夜叉部战士的举动!
战团厮杀,愈来愈多的尸体挂满朝朔镇每个角落。
一驾骡马车便在这纷乱惨烈的厮杀战场之中慢悠悠地穿行,其姿态之安逸,与战场气氛格格不入。
四轮车车头坐着一个壮硕中年人,每一次扬起马鞭,役使骡马掉头专向,都恰好可以规避掉路上厮杀到一起的战团。
他的指尖往往会在此时逸散出一道真气,‘恰好’落在凶恶的屠罗战士要害部位,转瞬之间将战局扭转。
一路上,骡车历经的地域,所有秦军都士气高涨,屡传捷报。
一个人细微地改变了一场战争局势。
骡马车在城主府前停下,车内的人并没有出来,壮硕中年人亦稳稳当当地坐在车头,身处局中,却更似局外人。
马车之内,鸡皮鹤发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剑匣。
匣中两柄长剑躺在红绸布里,一柄剑底色黝黑,又有点点红色金属纹络自然遍布于整个剑身,剑名:梅枝。
另一柄剑则一身雪白,宛若冰晶铸造,其名:立冬。
这两柄剑被任何武者看到,恐怕都难以保持平静,梅枝剑的主人,名叫崔冲和,大秦三大狂剑之一的‘执于情剑’。
立冬剑是崔冲和夫人之佩剑。
此二人已经三十多年未屡世间。
而现在同时掌握这两柄剑的人是一名古稀老者,其身份很容易猜测出来。
不过崔冲和与其夫人消失的时候年龄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哪怕再过四十年出现于世间,形容面貌也顶多是一副中年长者的模样,何种原因使其如今看起来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老者磨砂着两柄长剑,眼神温柔。
车头坐着的王飞猿声音传进了车内:“爷爷,咱们到了。前面有个小子力量甚为奇怪,武道天资不错,竟能一人对抗屠罗近三百人的围攻剿杀,啧啧,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能做些给您背剑的伙计,一点粗陋武技都使不上来……”
“爷爷已经感应到了,此子天赋颇高,所修第一个武道轮竟不在武道五轮之内,当真是另辟蹊径。”老者闭着眼睛点头道,“不过此子之生命力正在不断燃烧,天才将陨,当真可惜。”
“救不救?”
“潜力爆发之势不可阻挡,只可疏导。三十多年前老夫不能以此剑回天,今日,未必不行。”
“猿儿,此三十年,爷爷仅教过你一剑,守正剑。”
老者将注意力从与敌征伐的赵策身上收回:“守正剑只可御奇以正,却不能杀敌建功,于此时战事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