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愤愤骂了几句,然后拉着我妈一起回到里屋。
我松了口气,红门的人保我爹妈无事,可奶奶尸体返老还童的事情影响太大,没有人能拒绝传说中的“美人盏”。
我问吴道仁:“老吴,等会儿打起来,能帮忙不?”
吴道仁无奈道:“我是朝奉,论战斗力还不如东北虎娘们。”
正在谈话间,马小刚已经将背上的书箱放在地上,轻轻甩了下衣袖,在场中有人很不高兴,怒斥道:“小刚子,今日老夫人葬礼,你横插一脚算个什么事儿!”
“我来为老夫人送行,这有什么错?何况老夫人当年待我恩重如山,她今日驾鹤西游,待我说上一段书,在亲自为老夫人抬棺!”
话音刚落,他将手里的扇子打开。
一双眯缝的小眼睛闪着金光,正当惊堂木拍在桌上,原本聚在院中的人群纷纷退出去。
原来他们是想试一试,看我奶奶有没有什么后手!
除了红门的人站在院中,连彩门的人也退了出去。
在龙门没有动手之前,一切就得看我自己。
随身上下只有镇水宝珠,我脑海中灵光闪现,思索道:“老吴,你瞧见我们家院子的水缸没有,等他开书以后,你去把所有的水缸都砸碎。”
这种场合之下,一切都要靠自己。
奶奶虽说了“乌鸦打鼓,八龙入宅”,在这两件事发生之前,周遭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何况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别人答应你的不算数,自己能掌握的才算。
马小刚惊堂木落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自古以来,说书先生都是讲古今兵家武将,身具文人书墨,鸿儒之气。
“老夫人驾鹤西游,天庭今日多了一位仙官,实乃可喜之事,今日咱们闲言少叙我,开一段民间乡野异闻!”
我和吴道仁对视一眼,就等着马小刚开书。
见他正襟危坐,惊堂木落下,随着一声脆响,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狠狠敲了一下锣鼓。
我鸡皮疙瘩爬满一身,莫名有些眼花。
可身后躺着的是奶奶的遗体,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带走!
豪情万里,刹那间风云变。
“说书人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马小刚高堂伫立,继续道:“尝闻淫杀口过,天罚最严,细大不遗,丝毫有报,然淫杀二字,常人犹有能持,惟口过一端,贤者每多不免,或道闺门之丑,或扬隐昧之私。”
“或形容可鄙之端,或讥笑不通之处,或嘴轻称绰号,或舌战讨便宜,或面是背非,或求全责备,或自视太高,而妄生菲薄。”
“书中所讲的这个人,名叫马三,头上长瘌痢,四肢有黑斑,穿着一身破衣,样貌丑陋,牙齿外凸。。。”
听着对方将故事娓娓道来之际,我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莫名其妙有了变化。
尤其双臂,如同书中所言,缓缓长出大量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