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迷茫,打算先探探口风,搞明白了势头再对症下药。
“律……律法如此确是不假!”
于谦下意识的表示认同,但思来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可太上皇曾是九五之尊,怎可推到午门外当众斩首?”
“这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
于谦毕竟忠君体国,这时候搬出大义名分来压人。
闻听此言,朱济立刻明白这于谦是来求情的,不光不急,反而还得意的笑了起来:“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于大人向来以廉明公正著称,难道因为太上皇身份尊贵就能免去罪过吗?”
是啊,太上皇犯法难道就能免罪?
那天下还有没有道理王法?话一出口,于谦不禁一时语塞:“朱公子,我……那个……”
朱济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赶紧趁热打铁,又送上了一剂猛药:“朱祁镇好高骛远,宠信宦官,御驾亲征瓦剌。”
“不光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栋梁官员殉国,葬送了几代人的积累,自身更是被掳去当了人质!”
说到这里,他不禁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五十万啊!那是多少大明乡亲父老的好儿子,多少妇道人家的好丈夫!”
“若不是于大人您力挽狂澜,打胜了京城保卫战,咱大明就要亡在他手里了!”
朱济声如洪钟,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朱公子,你说的这些……”
于谦的眼圈也不禁有些发红。
作为北京保卫战的指挥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残忍与艰辛,可谓是在刀尖上起舞。
若是稍有偏差,等待大明的就是亡国灭种!
“还有,他在瓦剌待了一年多,当今圣上临危受命,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国家拉回正轨。”
朱济不依不饶,继续开口补充:“可这个混账东西回来后,才消停了几天,竟然还发动叛乱,意图把大明再次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样罪大恶极之人,有何面目要皇家威严,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将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于谦是个明事理的好官,只要说破了个中道理,他就绝不会再加阻拦。
“朱公子,你……你说得对!”
果不其然,只见他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回想起了大明历代帝王的种种:
“老朽苟活半生,竟不如小公子的见识,实在是无地自容,就此告辞。”
话毕,于谦深深施了一礼,转身便走,带着一种看穿世俗的决绝。
“于大人,可怜你如此力保,却不知这厮复辟之后第一个砍的就是你啊!”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朱济感慨的长叹一声。
就在于谦离去后没多久,小院的大门再次被敲响:“谁啊?”
朱济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他这里算是热闹了。
“朱公子,孙太后派我来给您带个话。”
门外说话之人是个宫女,可没成想,她一见朱济,就好像见了鬼一般:“啊!你……你!!你是人是鬼!”
门外那位小宫女尖叫连连,捂着心口一脸惊吓往后退。
转眼人就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