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之前洛与贞的诚恳相邀,他心中有些犹豫。
按照本来的意思,纪渊是不想卷入边关武将的那摊浑水。
自从太子监国二十年来,辽东、淮西两帮将种勋贵,愈发跋扈狂妄。
各个拥兵自重,豢养家将,有些尾大不掉的意思。
这是不争的事实。
东宫迟早会拿人开刀,除去这块腐肉顽疾,收权于中央。
“辽东和淮西……先从谁开始呢?”
纪渊纵马缓行,低头思忖。
虽然,凉国公杨洪是太子一党。
却因为把持兵部半数大权,随意任免卫军升迁,犯了极大地忌讳。
杨洪与圣人是结拜兄弟,与太子是姻亲长辈,看上去恩卷浓厚。
实际上这份天大的香火情,正在不断被消耗。
只看什么时候彻底用尽,淮西勋贵这棵参天大树就要倒塌。
“如此一想,天京才是风云激荡之地。”
纪渊分析利害,觉得即使他留在京城,也未必能够躲过去。
朝堂是一张无所不包的弥天大网,越接近权力中枢,越难以独善其身。
凡事想着避开、退让,往往不会有何好下场。
更何况,自己风头正劲,得罪户部,惹怒半个兵部。
还把一位当朝国公弄得灰头土脸,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
“除非我能立地成圣,突破大宗师,一脚踩死杨洪。
不然的话,躲到天涯海角,都难过上安生日子!”
纪渊反复推敲,认为离开天京也不算一桩坏事。
他如今踏破换血关,十道气脉、命格命数、域外四尊的暗中加持。
拥有这么多压箱底的手段,大势已成,倒也不惧旁人的阴谋算计。
若能在辽东站稳脚跟,坐上千户之位,巡狩一地,手握大权。
没有那么多的掣肘,也许比待在天京更加自在。
一行车马走过官道,片刻就来到城门之外。
人流熙熙攘攘,很是繁华热闹。
行商、武人、镖局、小贩……各自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门口守城的兵丁,也是气息沉凝,目光锐利。
他们只会粗略搜检挟带兵器,或者装载货物的扎眼人物。
对于小贩、百姓,倒是比较宽松,也不存在任何索贿举动。
纪渊翻身下马,因为挂着北镇抚司的旗子,守城兵丁连入城的一文钱都没收。
“来者可是北镇抚司的纪九郎,纪大人?”
忽地,一个蓝袍的年轻宦官从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