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酱块儿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在家里面儿呼的,整整烀两大锅的豆子,烀完之后就给弄成酱块儿,然后用报纸给包起来给放起来。
等到今天才把那些大酱块儿全都搬出来,把上面儿的报纸全都揭下来,大酱块儿上面全都长白毛了。
田老太习以为常,把昨天刷干净晾干的大酱缸全都搬到了屋里边儿。
他们家里一共有两个大酱缸,一个是到大腿那么高的,另一个是到腰的,田老太把这些大酱全都掰成块儿扔到了缸里,又把昨天去镇供销社买的一大袋儿盐倒进去,再往里面添了水。
拿酱耙子在里面儿使劲儿的搅和,上下翻涌。
都把里面儿的大酱块儿全都搅散了,水面上也浮了一层细细的白沫子。
田老太拿笊篱把白沫子全都给捞了出来,又拿着盖儿把两个酱缸给盖上,上面不知道为啥还系了个小红绳儿。
“好了!”老太拍了拍酱缸,转头看田宝宝和田卓,“以后这两口缸就是你们两个的活儿了,每天早晚打酱缸,下雨的时候要回来把酱缸盖给盖上!咱家今年有没有大酱吃,就看你们两个了。”
去年这也是他们两个的活儿,田甜没事儿的时候也帮他们打打酱缸,不过还是他们两个干的最多。
田立松和田立林把这两个酱缸搬到外边儿,等着发酵发酵就能吃了。
其实现在也能吃,只是生大酱而已,味道跟熟大酱是两个味儿,他们家里的人都喜欢吃熟大酱,所以都是等着这酱发酵好了才吃的。
下完大酱之后,过冬生活也彻底要结束了,家陆陆续续的都开始忙活起来。
有的家里过了一冬天柴火烧了了,就上山去捡柴火,这个时候野菜也冒芽儿了,还有上山去摘野菜的。
让家里面儿有鸡过年杀了的,现在就开始抱鸡崽子。
田甜他们家过年吃的肉不少,也就没有杀鸡,今年春天倒是不用再抱小鸡崽子了。
隔壁田婶子家里就不行了,之前为了给张兰如坐月子补身体,就杀了两只鸡。
后来土娃去世,他们家那些糟心的事情全大队都知道了,张兰如精神不太好,黄婶子就忍痛把最后一只鸡也给杀了。
虽然现在张兰如挺好的,但是家里面儿是一只鸡都没有了,所以今年黄婶子铁定是要抱养几只小鸡崽儿的。
田甜听了也不得不说黄婶子这人是真挺好的,先不说一只鸡本身对于一个农家的意义,光是下的鸡蛋在一个个对农村人来说也是金蛋。
像田甜家里面条件还算是比较好的,田老太每天都死盯着鸡屁股不错眼儿,什么时候少下一个鸡蛋她就开始叨叨,琢磨得鸡多喂一点儿吃的,让它下的勤快一点儿。
更别提像黄婶子这种本来家庭条件就不好的人了。
一只鸡从抱来一直到能下鸡蛋,最少要养五个月,这五个月就是干喂粮食,但却见不着蛋,就等于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