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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凤想了想,对姜秀摇了摇头道,“当时的医师断症说他得了热症,烧糊涂了,服了药退热后,就一直如此。”
闻言,姜秀站了起来,绕到李照的身后,检查他的后脑勺。
果然,她手中摸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硬块,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这个年代,没有新纪元的开脑技术,脑袋受创脑颅出血,被积在脑中危害极大。
脑出血轻者,会出现头痛、呕吐、言语含糊不清、记忆力衰退等症状。
严重者,会出现昏迷、脑组织坏死,甚至是死亡。
像李照这种情况,除了智力下降之外,身体机能却活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姜秀还是头回见。
要是放在后世,他可能要被研究院抓去做研究对象了。
在她检查的过程中,李照异常的安静。
时不时飘来几个眼神,方才还委屈不得的,而今却是像极了被顺了毛的猫咪,听话不得了。
姜秀尴尬地收回手,就见他往上翘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无声叹息了一声,姜秀看向戚凤道,“夫人,要治好李少爷的病,必须施针,而我,需要一位内功深厚之人从旁相助,明日他会与我一同过来,方可替李少爷施针。”
戚凤听见她能够治愈儿子的病症,喜泣而道,“这般说,照儿的病能够治愈?能够恢复如常?”
姜秀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戚凤抱着牛高马大的儿子落泪道,“照儿,娘的好照儿啊……”
姜秀一旁看着也动容,眼眶微红。
而李照却依旧用着那迷蒙的眼眸盯着姜秀,想伸手拉她,却不得不被戚凤桎梏住而挣不脱。
姜秀从他发红的眼中看见了一股燥意、克制住情绪,像是长期隐忍才会有的现象。
不经意转身一瞥,她意外地发现,站她身后在不远处守着的一蓝衣仆从,露出在宽袖下的手指,向她对面的李照比划了个什么手势。
那蓝衣仆从未想到姜秀会突然转身,将刚比划的手指连忙藏入宽袖之中,垂下头颅。
转头,她看见李照目光从她身后移向自己。
正确的来说,他方才看的应该是她身后的那蓝衣仆从。
姜秀似不经意地问起,“李夫人,那蓝衣的仆人可是跟着李公子的?”
戚凤倒没察觉她问话有何不妥,笑了笑道,“那人叫温文,是照儿的书童,自他落水得此症之后,都是由他来照顾照儿的。“
说完,她似想到了什么,又道,“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照儿发病的时候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唯独是温文,他不会伤害他。”
“哦?”姜秀听出了一些蹊跷来,“李公子发病的时候是如何,李夫人可否与我细说?”
闻言,戚凤面露愁色,叹了口气,“这是本是不得与外人说,可秀丫头你是大夫,这话告诉你不是不可,只是……”
“夫人放心,我半个字都不会多说出去。”姜秀知道她顾虑的事什么,果断打断她的话道。
戚凤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相信你,再说,照儿的病还得靠你治呢。”
说着,她慢慢道来李照发病时的一些事。
姜秀仔细听着,把一些细节上的都记在脑中。
原来外头传李照的怪癖,有一半真一半假。
那些进门的丫鬟离奇死亡的事是真,但并非全部都是李照的责任。
唯独有一个,就是周寡妇外甥女同村的死去的那女子。
那女子是因为半夜爬进李照的、床,倒霉遇上当时李照病发,活活把她给掐死的。
她那时是被家人卖进了李家,签的是卖身契。
这古代,为奴为婢的,就是主人打死了你,官府也不会过问半句。
只是李家仁厚,还是赔了一笔丰厚的银子给那女子的家人,这事算是揭了过去。
不料的是,那女子的爹是个赌徒,赌疯了,输了光了钱财还想要勒索李家,被戚凤娘家知晓,将他打了个半死,他才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