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他是这么想的。
后来意识清醒,便开始融合原主‘江河’的记忆。
他大致了解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里。
上辈子看过,甚至动笔写过网文的江河,接受的速度也还算快。
可就当他满怀欣喜,想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人生时,这总让自己痛醒的噩梦,却时刻提醒着他别做大梦了。
想好好活着?
不存在的。
每当江河入睡,便都会进入这相同的梦境中,见到那貌若天仙,却冷若冰霜的雪发女子。
然后便二话不说被直接抬走。
“不过她对我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前两天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已经愿意骂我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舔。
但话糙理不糙,事情总归是向着更好的方面发展着。
江河思忖间,习惯性地咬了咬上唇死皮。
这些天来他试过晚睡、甚至不睡,意图摆脱那女子,但总是失败的。
不单如此,随着每一次死亡,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会愈发萎靡。
他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一不留神,就背过气去。
只盼着哪天对方能静下心来和自己好好谈一谈,别动不动持戈相向了。
但这显然不容易。
就像是一扇需要钥匙打开的门,他没那把钥匙,便也通不到下一关去。
“算了,还未必能在这破道观里活到那个时候呢……”
“咚——咚——”
江河匆匆起身,耳旁恰好响起悠远的钟声,下地穿戴好一身深蓝纳衣,扮作了一副道士模样。
屋舍那并不严密的门窗已透来微微天光,江河缓缓推开门扉,不顾破败的门扉发出的“吱呀”声,走入了院落中。
稀薄的晨雾弥散在眼前,隔着粗布纳衣都让人感到湿润。
远方拂晓的天际下,正有半点红日自山前映出赤霞,耳边浑厚的钟声仍然清晰绵长。
现今正是五更天,他们一众道观弟子奔赴早课的时候。
那粗略估计,自己又只睡了两个时辰。
三更睡,五更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江河自嘲地笑了笑,腰间幻痛尚在作祟,手不自觉地搭上,随后便要向着庭院外的广场走去。
可耳边忽然响起的一道尖细嗓音,却让他双膝一软,差点扑在了地上。
“二师兄!”
匆匆扭过身,便见师弟孙二才正眯着那狭长双眼,向自己作揖。
只不过并不诚心,他简单行礼后又匆匆放下手,伸入了裤腰之中,好像在调整弹道。
江河当然认得他,二人关系不算密切,甚至还有点小矛盾:
原主与孙二才算是前后脚入观,相隔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孙二才是个相当在乎师父的看法之人,只可惜原主的天赋要恰巧高过孙二才,尤其是这几个月来,时常得到师父夸耀关注,因此引得后来的孙二才心生不满。
但一般都是他主动来找事,原主没那么在意他,甚至有点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