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便着人先行将车马驶去了刘家,扯上了刘夫人,这娘俩才一道同去的宁瑞公主府。
而到了宁瑞公主府,待听得那名婢女哭诉之后,骆老夫人心里已是晾了半截。
“她虽是婢子,但到底是打小跟着伺候我的人。我也曾应过她,要给她寻一户好人家,让她当正头娘子。现如今,你家儿郎毁了她的清白。你说,这事应当怎么办?”
宁瑞公主如今端坐在主位,眼睛扫过跪在底下的几人,悠哉悠哉道:“要不这么着,骆家三书六礼,迎她进门。”
骆家前脚才给自己幼子定了亲,哪里能说换人就换人?莫说迎进门当正妻了,便是先纳进房当个妾室,骆家也不肯的呐。
骆老夫人心里自然明白宁瑞公主打的算盘,不过就是想让刘颂尚吴小郡主而已。只不过刘家不肯,这才使了这等子下作法子来设计自己的幼子。
“公主殿下,臣妇有两全齐美之法,还请公主殿下屏退左右。”
宁瑞公主自是首肯,眼见公主府左右之人都离开,骆老夫人亦让刘夫人与其幼子一并退到门外。
“公主殿下,能得公主殿下左右之人入府,自是骆家幸事。只是,臣妇幼子先时已与人定亲,断没有让公主殿下身侧得力之人当妾之礼。”
“臣妇想,不若由臣妇再另给那位姑娘寻一门好亲事,断不会委屈了她。毕竟,咱们两家很快也要成亲戚了,断不好叫外人瞧了笑话去的。”
宁瑞公主听得这话,心里很是满意。她前后折腾这么许久,就是为了让骆老夫人去拿捏刘夫人,再让刘夫人出面,两家更换了庚帖。
只要庚帖已换,刘家难不成还有胆子敢退婚?
宁瑞公主装傻充愣,“骆老夫人这话,我便听不懂了。”
“公主殿下,臣妇的女儿前几日便想替自家儿子求娶郡主,又怕来得突兀,一时未敢登门。若是公主殿下应允,今日便可互换庚帖,定下亲事。”
宁瑞公主自然应允,眼见骆老夫人带头提了,她扬了手便让骆老夫人去将庚帖取来。
骆老夫人退出去,在公主府中的侍女引路之下,去寻了自己的女儿。
“儿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甫一见着刘夫人,骆老太太便扯着刘夫人的衣裳作势倒下去。
刘夫人瞧着事大,赶忙喊着幼弟一道将自己的老母亲扶到一旁坐定。
骆老太太老泪纵横,“儿啊,眼下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
骆家幼子一听这话,连忙跪到一旁,急道:“求姐姐救我!”
刘夫人一时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眼见两面夹击,忙道:“母亲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了刘夫人这话,骆老夫人面上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几经周转,才道:“儿啊,公主这是要让颂儿尚了小郡主,这才设了这么局来害你弟弟。”
“眼下,只有让颂儿娶了小郡主,公主府才会放过你弟弟啊!”
听了骆老太太这话,刘夫人当下便慌了神。
不娶沈清晏,转头去尚吴小郡主,这个中厉害关系,刘大人早已同她说得仔细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些日子才一直称病推拒公主府的邀约。
如今闹出这样的事,一头是自己的娘家人,一头是自己的亲儿子,刘夫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骆老太太见刘夫人不答,便又哭道:“儿啊,再怎么样,这小郡主都是宗室女。你是颂儿的亲娘,颂儿还能忤逆亲娘不成?”
“母亲,颂儿她属意临川县主,这事你是知道的。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能硬生生拆开他的姻缘呢?”
“颂儿中意县主不假,那县主就一直中意颂儿了?”骆老太太这话方是说到了点子上。“你也说那县主很是厉害,若她进门,日后你还有站的地方?”
“你要是这次不帮你的弟弟,此后咱们骆家满门都要被拖累了。要是当真如此,你在刘家难不成还有脸面?”
“只要颂儿娶了小郡主,你可是郡主的亲婆母,日后京中走动,你都能长几分脸啊!”
刘夫人听罢,面有戚戚。
谁不乐意走到哪处都有人恭维自己呢?
骆老夫人的一席话,刘夫人是心动的。可她再心动,也怕惹了自己夫君不快。
“儿啊,若是你幼弟之事无法善了,咱们骆家以后就没法再在京中走动了,你也就没有我这个亲娘了!要是没有娘家人在,就算功高如柳老夫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姐姐!求姐姐求我!”
骆老夫人的话重重砸在刘夫人的心上。
是啊,就算功高如柳老夫人一般,她不也是因为秦国公府不在京中,所以柳家人才敢如此怠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