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争执和静默中,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再从堆积成山的卷轴中抬起头来,太阳也挂在空中了。
“皇上,上早朝的时候到了。”平文低沉的声音在门外提醒。
秦怀奕看了他疲惫的脸色一眼,默默叹了口气:“这些人可是等候你多时了,得知你回来的消息,恐怕个个都顶着想要一个交代。总归今日确实是场硬仗。”
说完,他挑眉摊开了手,打趣到:“你这个皇上在外头游山玩水了一个多月,这些日子便全靠我撑着。如今你回来,我身上的担子也就都卸下了。”
秦天一脸颊冷冽,大步出门去。
再次跨进这巍峨壮观的大殿,他竟然有了一丝恍惚的感觉。
这半年在外游历,经历过战场的凶险,见过边塞的壮丽奇景,更是游历过祖国的大好河山。
如今再看着眼前至高无上的皇位,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却反倒是仿若一道枷锁一般,将自己给牢牢的锁住。
“臣等,参见皇上!”许是太久没来了,这群大臣齐声高呼,喊的格外有力。
缓缓坐到龙椅上,秦天一微微颔首:“众卿平身。”
眼神从在场之人身上一一扫过去,他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目光落在一个半低着头的人身上,久久停留,半晌才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听闻宥王打算辞官了,朕出去这半年,宥王便生了半年的病,不得早朝。今日朕回来,病就全好了?”
要说这半年不见,宥王最大的变化,倒是人精神了许多。
倒像是越活越年轻了似的,这皮肤都在散发着光泽,精神十足。
被点名了,他皱眉抬起头来,伸手握成拳头咳嗽了好几声,沙哑着声音说道:“老臣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臣的辞官奏折,还望皇上能够批准!”
秦天一勾唇冷笑,嘴巴微张:“哦?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江南一带的补贴下放和税收一事,一直是宥王在负责?”
宥王眼睛有些躲闪着向下,又是撕心裂肺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哑着声音说:“确实是臣与先前李尚书一同管理,不过是经手了账目。剩余的下放,便是交由户部负责。”
“不论商家或是百姓,统统不用交税。这便也是你定下的规矩?”秦天一冰冷的声音陡然放大,叫在场之人都屏息静气。
宥王这才抬起头来,藏住了眼底狡黠的光芒:“皇上说笑了,这本是先皇就定下的规矩。微臣哪里有胆子敢做主?”
一时间气氛便陷入焦灼,这阳奉阴违的事情,如何能说的清楚?
秦天一定定的看着他:“朕看宥王的身子骨还硬朗的很,你又是朕的长辈,这天朝,少了宥王,便是少了根主心骨。不如就辛苦宥王,再多在朕的身边辅佐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