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琴哭声渐渐地止住了,一把将被子掀开来:“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几个丫鬟上来帮助她穿好衣裳,玉和有些犹豫的说道:“娘娘……您如今恐怕还要在床上将养些时日,您的身子……”
闻言,这几个穿戴的丫鬟便不敢再上手了。
方雪琴眼神里透露着倔强,她自己伸手将腰带系好,冷声问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玉和急忙带着一屋子的丫鬟跪下,有些胆怯的说道:“娘娘,这……也是皇上的命令,怕您忧思过度……”
方雪琴冷笑一声,伸出手就要使劲拍打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边咬牙冷声道:“好啊,你们都在担心这个孩子。要是不叫本宫去,那本宫现在就叫这个孩子回去……。”
“娘娘,万万不可啊娘娘!娘娘!这如何使得……”一下子,场面混乱成一团,玉和赶紧伸手握在她的手上,着急的制止了她。
“带本宫去!”方雪琴冷声说道,便是有些生气的下了命令。
玉和急忙给其中一个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便立马跑到门外去了。
她急忙将披风拿来给方雪琴披上,无奈的妥协了:“娘娘,奴婢带您,奴婢带您去。”
夜色深了,有几只秃鹰在夜色下盘旋着,趁着月光,趁着白雪。
雍州县衙内,一个孤零零的小屋子还在亮透着昏黄的烛火。
外头的门关上,丫鬟和侍卫都只能在屋外等候。
冰凉的屋内,走过一处长廊,前面便放了一樽紫色的棺木。
再往前,便是垫着明黄色布匹的桌子,此时上头孤零零的摆放着一个镶着金色的牌位—挚友欣千程。
方雪琴缓缓走过来,裙摆拖在地面上,轻轻拂过地面的每一寸。
葱白修长的手指头将牌位拿起,轻轻抱在怀里。
另外一只手便顺着棺木的纹理,从头顺着轻轻划下去。
“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你平日那么狂妄一个人,又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她叹息一般的声音,如同一片雪花一般轻轻落在地上。
抱着牌位无力的坐下,感受到地上的一片直直戳中人心骨的冰凉。
她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立马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盖在了棺木上,着急的说:“这里怎么冷,他们也不给你找个温暖的地方。”
随即便又坐下来,自嘲着笑道:“都是我不好,还叫你跟着我来这么远、这么冷,还这么危险的地方。”
屋内空荡荡的、静悄悄的。只有卷进来的、呼啸而过的过堂风在回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