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喉咙的哽咽,她夹了块排骨到崔氏碗里放着。
又趁着转头的机会将眼角的泪水抹干,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她恍然说道:“这翠竹是个不能用的,昨儿被送去了大理寺审问。以后也是定然不能再用了,不知哪里有得力的丫鬟,女儿且去替母亲寻一个来。”
崔氏眼里有些暗淡,说起这个,便是她的伤心事了。
她轻轻开口,语气低沉:“翠竹我已经用了十多年了,事事都很满意。要是突然换了人,我到反而不习惯了。若是她还能从大理寺出来,便还接着用吧。”
“可这当丫鬟别的不说,尤其重要的便是一条忠诚二字。这背叛过的丫鬟,母亲如何再用的?”方雪琴诧异的问道。
崔氏却嘲讽似的轻轻笑了笑,叹息的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个年纪的姑娘,最容易的便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傻事。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要是处处清醒,哪里还能嫁到这方家来?”
她的叹息,听在方雪琴眼里便格外的难受。
母亲这就是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啊!
她坚定的说:“那这背叛过了的,也是坚决不能再用了。等下次遇见了好的,女儿便一定记得给母亲带回来。磨合个一二月,用的也就上手了。”
崔氏轻轻笑着摇头:“找个趁手的丫鬟,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这翠竹尽管背叛了她,可这么多年了,实在是太过熟悉她的喜好。
往往她连一个指示都不需要,翠竹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
话说方智姠受了一肚子委屈,就连一向爱着自己的父亲都不替她说话。
甚至明明该站在她一边的梁氏都难得的不迁就她,这样的日子,叫她怎么过下去!
快步跑回自己的院子内,挥手就使劲将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梳妆台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边咬着牙怒骂:“都来欺负我!都来欺负我!”
梁氏跟在后面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急急忙忙进来,低声喃喃:“这一生气就摔东西的脾气,到底是跟谁学的!”
方智姠一见她进来,便疯了似的尖叫:“啊!别进来,你别进来!你是跟她们一伙的!”
梁氏连忙把门给关上,瞧见她发怒的样子,心底耐性已经消失殆尽。
她低声吼道:“你瞧瞧你自己,现在到底像什么样子!”
方智姠红了眼睛,嘶吼道:“我就是这个样子,我给你丢人了。那你去找那个贱人做女儿去啊,去啊!”
她实在是气急了,身上的披肩落下也来不及整理,头发上的朱钗也东倒西歪一塌糊涂。证人的样子就和神经病区别不大。
这再怎么,却也是自己的亲女儿,下半辈子可是要相依为命的。
梁氏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已经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