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同她说过的事,每一桩每一件,苏锦绣都记得十分清楚。
只是,馨儿与赵含章兄弟俩相处的太自然了,她压根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你不该把这事儿告诉我。”苏锦绣冷静下来,平静地说道。
馨儿的身份既然是个秘密,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如今看来,韩文恒是知道的,甚至……苏锦绣估摸着,韩文恒的那位二哥恐怕也心知肚明,至于还有谁知晓,她便想不到了。
“那你会说出去吗?”赵含章问。
其实答案他是知道的。
锦绣虽然不喜欢麻烦,可是却是个护短的人,她疼惜馨儿,无论眼下有多么不高兴,最终都会应下自己的话,并且将馨儿的身份守口如瓶。
不得不说,这两人对彼此是一个赛一个的了解。
陆家之事是趟浑水,苏锦绣心知肚明。若是有选择,她绝不会给自己招惹这样的麻烦,可既然已经惹上了,她也不是怕事之人。
“照料馨儿的事儿,我答应了。”苏锦绣决定了,便十分爽快,“但话先说到前头,这照顾……是照顾多久,怎么个照顾法,总得有个章程吧?”
饶是想到她会答应,可真正听到这个答案时,赵含章还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苏锦绣的问题,他心中亦早有准备,立刻便说道:“最多半年,我要做的事情就会有结果。若是成了,馨儿便能恢复她原本的身份……”
“那要是失败了呢?”
虽然两个人都未曾明确的说过这件事是什么事,可他们却十分默契地确定对方能明白。
封建王朝,皇权专制。赵含章要做的事情,与送死无异。
能不能不去?这句话在喉头反反复复,苏锦绣最终也没有问出口,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早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赵含章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说有什么遗憾的,便是他身为军人,不能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是丧命在这朝堂倾轧的波云诡谲之中。
“韩文恒和韩文恪兄弟俩你都是见过的,若是失败了,他们会到平川县将馨儿接走,送到边城去,那里是陆家的大本营,她可以隐姓埋名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
自从开始筹谋为陆家平反之事,赵含章将每一步都计划的十分缜密,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熟读兵法,从不做无准备的事情。
“好,那就以半年为期。”苏锦绣点头,问:“还有旁的事儿吗?没有的话就请二位离开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虽说先前她对赵含章的态度同样冷淡,可最起码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开口赶人这是头一遭。
赵含章想再说些什么,踌躇片刻,终是没有言语,同韩文恒一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