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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身世（第1页）

当时，苏老娘的确是脑门一热就冲了上去，可小馨儿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她知道这个坏老太婆，当即就想喊苏锦绣，却被察觉到意图的苏老娘一把给捂住了嘴。

苏老娘瞧着老态毕露，其实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只是被生活磋磨成了这幅模样罢了。

毕竟是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馨儿捆的动弹不得，又是掐又是打的，最后看小丫头居然还敢挣扎，甚至还咬她，大怒不已，干脆用自己带来的小杌子将人给砸晕了。

砸晕了小馨儿之后，她本来想直接出城的，可无意中摸到小丫头身上的小钱袋，看到里头居然有一粒碎银子和十几枚铜板，便又想着给自己才半岁的小孙子买些东西。

她拿着钱买了料子和棉花，打算给小孙儿做个小被子，冬天盖着就不冷了，还在摊子上给小孙儿买了拨浪鼓、虎头帽之类的小玩意，就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再来到城门口时，就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知晓是苏老娘干的之后，苏锦绣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这事儿是自己不知道的人做的，又或当真是赵含章的仇家，若是如此，往后防备都不知要如何防备，幸而只是这老虔婆一时起的恶念头。

“你想打我也好，杀了我也罢，有本事尽管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四岁的娃娃，就不怕夜里做噩梦吗？”

“你也是有儿子、有孙子的人，到了这把年纪还要蹲大牢，我真可怜你。”

“老太婆，你说你儿子犯了罪被送到边城去流放，你如今也成了有罪之身，莫非……苏宝生便是遗传了你骨子里头的恶，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可能不知道边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听说那里到了冬天很冷，咱们这儿冬天够冷吧，但人穿着棉袄还能在外头行走，但边城到了最冷的时候，人在外头只要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冻僵。到了如今这个时节，边城的太阳可毒了，听说能把地烤干烤裂，那里的人有喝不上水活活渴死的，还有因为中了暑而病死的，也不知道……苏宝生现在还活没活着？”

杀人诛心，若说苏老娘这辈子最疼的，莫非自己的儿子，苏锦绣这些话，可比打杀她要厉害的多，简直一下一下地往她身上捅刀子，刺的老太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苏锦绣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会托人递话去，让他在那边好好活着，受尽苦楚。”

别看她能随口将清凉油的配方送给药铺老板，还热心的帮过很多人，但苏锦绣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良善之辈，她的家人就是她的命根子，以前是老苏教授和老叶教授，现在是赵家兄妹和苏淮北母子。苏老娘既然动了馨儿，就要承担后果。

“你敢！”苏老娘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她威胁道：“你要是敢害宝生，等……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你出的去才成。”苏锦绣怒极反笑，“我虽不晓得律法能判你坐多久的牢，但你记住，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就有法子让你在苏家村，哦，不，在整个平川县都没有立足之地。”

“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苏锦绣笑，“给我夫君治腿的大夫替秀秀把过脉，说她没有任何生育上的毛病，有毛病的是你儿子，张燕娘生下来的那个，你猜是谁的种？”

在此之前，苏锦绣没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一是怕苏宝生那家子人得知真相之后跑来纠缠秀秀，二来这等恶人，替人家养孩子也挺好，可现在嘛，她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完全是为了气一气苏老娘。

这老婆子不是念叨这他们家几代单传，非得要个孙子吗？苏锦绣到时想看看，知道这事儿之后，她是个什么表情。

果然不负她所望，苏老娘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吼着“不可能不可能”，还口口声声要苏锦绣拿出证据来。

“我夫君的腿治好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她轻笑着，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惩罚了这老婆子又如何，他们家馨儿还不是被吓到了，“你爱信不信，或者……等你出去了，亲口问一问张燕娘。”

她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看向站在身畔冷着脸一直没说话的赵含章，“走吧。”

孙悦薇等在那刑讯的地方，见他们过来，总算是放下一颗心，指着馨儿道，“许是老远还能听见你的说话声，半梦半醒的时候叫了几声嫂子，吓得我还以为她要醒了，结果没有。”

苏锦绣方才将馨儿放在狱卒休息的地方时，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包放在了小丫头怀里，这样才勉强安抚住她。

“多谢你了。”苏锦绣笑了笑，“想来外头天都黑了，我就不打搅你了，今日先告辞，等馨儿过几日情绪稳定些，我再来登门道谢。”

“你又客气了不是。”孙悦薇笑着说，“来找我玩我很欢迎，要是道谢可就算了，朋友之间不兴这些。”

苏锦绣轻应了声，没在继续说什么，打算去抱馨儿，反而是赵含章先她一步，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回头同她说，“你身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她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大腿内侧的伤，男人是知道自己脚磨了泡的，那是因为之前自己走路已经开始一瘸一拐了，这后来添的，他应当不知道吧。

苏锦绣晃了晃头，不再去想这些。

孙悦薇将他们送到县衙门口，有些忧心地说，“那老婆子虽然偷走了馨儿，可人最后找到了，估摸着在牢里关不了太久，顶多一年半载，若是她用银钱赎罪，可能很快就会被放出去了。”

大安朝律法，除非犯了死罪，其他普通的刑法都可以用银钱来赎，这也算是充盈国库的一种手段。人口买卖在古代实属平常，若本就是贱籍，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即便被拐走的是良家，也不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