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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差点儿就翻车了（第1页）

锣声一响好戏开场。

苏锦绣请的这个杂耍班子，还是天香楼的黄掌柜介绍的，说是会的花样儿多，并且从来没有现场演砸过。她要的不过是个氛围，其实对演得好与不好要求不高，只要对方价钱公道就行。

但出乎意料地是，这些杂耍艺人确实花样极多，什么喷火顶碗都不稀奇，他们竟还弄来了一只猴。

苏锦绣从小到大只听说过马戏团，也在电视上见过耍猴人，还在景区里被野猴子抢过零食，但真真切切地现场表演，还真是头一遭。

这次耍猴人带来的是一只看上去身量不大的小猴，最初一直趴在他的肩膀上，瞧着很不起眼的模样，等到正式表演开始后，苏锦绣才发觉，这看似简单的猴戏，十分考验耍猴人与猴子之间的默契，在耍猴人发出指令后，小猴开始扔橘子接橘子，最后自己个儿还把手里的橘子剥皮吃了，逗得现场哈哈大笑，紧接着，他们又来了场“猴子的复仇”，大约内容是耍猴人用鞭子抽打猴子，猴子奋起反抗的戏码。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的小馨儿瞧到这场面，吓得直往苏锦绣怀里扑，还闷头闷脑的问，“他们不会把小猴子打死了吧？”

小丫头还没到能分辨真假的年纪，赵含章在一旁同她解释，那鞭子看着厉害，其实使得是一个巧劲，打到身上没什么力道。

“你还不信你哥的话呀。”苏锦绣知道她被吓着了，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继续看，嘴里却仍是安慰着，“你不知道吧，这小猴可是他们的宝贝，平时吃住都在一块儿呢，哪舍得真下狠手，就跟平时我和你哥吓唬你一样，当不得真的。再说，他们平时一天要演个七八场，真要下了狠手，小猴子哪还有命活到今天。”

馨儿年纪虽小，但道理还是能听进去的，她悄悄睁开眼，透过苏锦绣的指缝往外瞧，尽管知道了这猴戏是演给所有人看的，但瞧着大家兴奋的神色，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苏锦绣见她闷闷不乐，便问，“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你和琴姨母在家待着玩一会儿，我和你哥忙完了再接你回去，好不好？”

万雪琴性格温和，对待小孩很有耐心的，时常拿玩具哄她，不像苏锦绣和赵秀秀，总是玩着玩着就有别的事儿要忙，小馨儿对这位姨母也是很喜欢的，当即高高兴兴点了头。

送完她再回到祠堂时，戏台上苏六哥已经粉墨登场，他手里拿得布料正是苏锦绣初一那天从刘家染坊买回来的那批，那位客商还笑称，这些布料原本他打算卖上一个多月，没成想还没运到自己的铺子，就被他们给“截胡”了。

“大家瞧瞧，这料子的成色多鲜亮，摸着手感也好。”说着，苏六哥又使劲左右扽了几下，“质量也是一等一的好，无论是在家干活还是下地，都不会轻易扯坏的，这么好的料子，市面上一尺布咋都得要二十五文往上了，今天只要下订单的，统统只要二十二文钱。”

大家刚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话说到这份上，也渐渐知晓他口中的好事儿是什么了，当下就有人问了，“小六啊，你这么是打算做生意了？可你赚谁的钱不好，想着法儿的从我们口袋里掏钱，这恐怕不太好吧？”

这还是说话好听的，有那说话不好听的，就只差骂他利欲熏心了。

苏六哥平素和村里人关系不错，自认为这事情也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两全其美之事，哪成想大家伙儿是这么个反应，立刻就愣在了原地。

苏锦绣蹙眉，俯身同一边的苏淮北悄声说了两句，只见他点了点头，起身上了戏台。

“六哥，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事儿行不通。我姐从人家大客商手里头千辛万苦弄来的紧俏货，本来只想着分给自家兄弟一些，好让咱过年都能穿上新衣裳，你非要拿出来卖给村里人，是你说要的人多，我姐才答应以二十二文钱一尺的低价卖给你，我看今儿你这布是卖不出去了，还不如还了我，转手就能卖个二十五六文，若是囤到过年，说不定还能再涨个一两文呢。”

他刚开口，苏六哥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着听着很快就明白过来，淮北这小子是要跟自己唱双簧呢。他下意识地看了苏锦绣一眼，只见她冲自己微微点头，从来没演过戏的苏六哥一咬牙，豁出去了，“锦绣都答应卖我一个面子了，你跟着起什么哄，是，大家伙儿现在还对我们村村团购不熟，但时间久了，大家总会明白的，不是有句老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谁家还没个吃穿用度了，他们能少花一文是一文，剩下来的钱，多买两斤肉，过年多包些饺子不好吗？”

苏六哥说罢，也不搭理苏淮北，直接随意在人群中喊了一位，“杏花嫂子，听说你在咱们村的女红是数一数二的，对布料肯定熟悉，不信你来摸摸，我这料子究竟怎么样。”

被他突然点名的李杏花起先还不愿意去，但架不住众人起哄啊，被赶鸭子上架般的请了上来。

等真到了台上，她反而淡定了下来，先是打量了那布匹一眼，紧接着还没用苏六哥开口，就已经上手轻轻摸了摸。

“这个厚度……这是用来做冬袄的料子。”李杏花还以为自己的手感出了错，又仔细摸了摸，确认无疑后，又生出了新的疑问，“你这布料，真的只要二十二文钱一尺？”

苏六哥语气坚定，“当着乡亲们的面儿，我话都说出去了，男人吐口唾沫是个钉，这布今日下定，的确只要二十二文钱一尺。”

“下定？这……不是现裁的？”

“嫂子刚才可能没细听，这村村团购的生意，是锦绣给三婶子和淮北找的新营生，原本只是打算卖些小玩意，是我晓得她手里有这样的好货，好说歹说才加进来的，这团购嘛，自然是买的人多，价格才低，但需要今日订货，次日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