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哥。”
小时候陈清雾会说话时,长辈让她就这么称呼他了,一直沿用至今。
她每每称呼“渊哥哥”时声调清软,孟弗渊只觉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旌微荡,显得可耻极了。
“嗯”孟弗渊微微绷紧了脸色,应道。
“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陈清雾开门见山道“工作室的租金,是不是你帮我垫付了一部分。”
孟弗渊一顿“钱老师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猜的。”
她既然已经猜到,孟弗渊也就不否认“撇开租金不谈,你对环境和条件满意吗”
陈清雾点头。
“那就可以了。”孟弗渊语气平静,“我确实替你贴补了一些。祁然最开始玩赛车,我也贴补过。我长几岁,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他有意将言辞粉饰得分外堂皇。
陈清雾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推拒了倒显得扭捏,以陈孟两家的交情,用不着那样客气。
孟弗渊看她,“你要是觉得欠了我人情,正好可以帮我一个忙。”
陈清雾赶紧道“你说”
“我有个经营茶室的朋友,想定制一套茶具。”
陈清雾笑了“这哪里是我帮你忙,是你帮我忙。还没开张就有订单了。”
孟弗渊补充“无偿的。”
“开张第一单原本就要给优惠的,做得好了放在茶室里也是替我自己宣传。我没问题的,就怕你朋友看不上我的手艺。”
“那不会。”
陈清雾就说“那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先跟他聊聊。”
孟弗渊点头,“我来安排。”
聊着天,菜已经上齐,两人启筷。
孟弗渊随口问起“工作室还缺不缺什么”
陈清雾放下筷子,刚要说话时,却见孟弗渊抬眼望向她。
“清雾,跟我吃饭不用这么守规矩,可以随便说话,我不是你长辈。”
陈清雾愣了下。
她不知道,是为了孟弗渊的这句话,还是为了他镜片后的目光,有种分明的包容的温柔。
好奇怪,以前怎么从没觉得,孟弗渊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陈清雾就将筷子提了起来,一边搛菜,一边说道“暂时好像还没发现缺什么。”
“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东城我相对比你熟悉几分。”
他语气实则并不十分热络,但就是无端让她觉得,自己
在东城确实好像有了一个可信赖依靠的人。
她过去再害怕孟弗渊,也必须承认,在靠谱这一点上,孟弗渊无人能出其右。
陈清雾点点头。
之后,又聊了聊祁阿姨和陈妈妈带两位老人泰国之行的事。
印象中自孟弗渊去上大学以后,他们很少这样单独聊过天。
气氛远比她想象中轻松愉快,一顿饭竟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她回想复盘,孟弗渊虽然话不密,但基本不会叫她的话题落地,总能在关键处提挈两句,她便可以顺着继续往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