葴凝捕捉到:苏虞的眼睛飞快地往他右边大腿那里瞄了一眼。
葴凝的目光也追随到了那里,她撩开苏虞的外袍,很快找到了伤口的位置——大腿外侧偏后的地方。
葴凝顿时明白了苏虞拒绝就医的原因,她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去解苏虞的内衣裤。
苏虞用手挡了一下,但没坚持,很快就乖乖地投降了。
葴凝清洗了伤口,将寒蛇草放进口中嚼碎,敷在伤口上,取出汗巾包扎紧。
葴凝又将寒蛇草的块根剥开个口子,递给苏虞说:“把里面的汁液喝了!”
“什么脏东西让我喝?不喝!”苏虞看了一眼,不去接。
“不脏,喝了你很快就会好的。”葴凝见苏虞仍不理她,只得将块根递到他嘴边,像以前服侍他一样,将块根里的液体倒入他口中。
葴凝又剥开寒蛇草第二个块根,将汁液喂给苏虞。她眼睛的余光接触到苏虞清澈柔和的视线,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葴凝好容易才完成了她的工作。她离开了苏虞,坐在一旁,等待着寒蛇草发挥药效。
雨已经停了,太阳光从云缝里射出来,草叶上面圆圆的露珠滚动着,闪烁着七彩光辉。
凉亭里静寂寂的,谁都不讲话,空气好像冻结了。
葴凝的心乱糟糟地跳着,脸上有些发热。她有些发窘,浑身不自在,手脚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似的。
也不知道苏虞在做什么,他那边没发出一点声响。这样默默地坐着,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寒蛇草的药效应该已经显现了。
葴凝转头去看苏虞,她与对方清亮的目光碰撞了。
苏虞似乎是被人撞破心事似的,显得有些尴尬,脸也微微泛红。
苏虞回避了葴凝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吹了几声口哨,一边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会儿感觉怎样?还冷吗?”葴凝一边关切地问着,一边又去帮苏虞切脉。
苏虞捉住她的手丢开,站起身来,说:“不冷,本来就没冷过。”
苏虞的语气,完全就是一种“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不屑一顾。
葴凝见苏虞脸色已恢复正常,身体也不再发抖,讲话底气十足,知道他已经康复了,她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天晴了,回庄里去吧!”苏虞说,“记住我的话,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第四天,你就作为人质,乖乖地跟我回去。”
英林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葴凝回去看他时,他已经健步如飞、生龙活虎了。
“我说过你还不能剧烈运动,怎么不听呢?”葴凝嗔怪说,“中午的药喝了没有?”
“没呢。”英林看着葴凝,眼睛里流淌出一缕柔光。
“东瑗说少了一种草药,叫做……天葵子,她到山上采去了,让我等等。”英林解释说。
“天葵子?那边矮崖上就有啊!我去采些来。”葴凝说着就往矮崖那边走。
“施乐,我跟你一起去!”英林跟了过去。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一起到矮崖边上找天葵子去了。
那段儿矮崖也就一人多高,离庄子很近。葴凝二人走出大约一里路,就来到了矮崖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