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瞬间阴暗下来,风里挟着潮湿的水意,凉凉的。
“要下雨了吗?”葴凝说。她马上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在作答。殿门外的雨柱斜斜地冲向地面,像是军队在空中射下的利箭。
“公主,真的下雨了!糟糕,我们回不去了!”东瑗有些焦灼地说。
“只有等雨停了再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急也没用,稍安勿躁吧!”
于是葴凝和东瑗在殿里偎依着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不一会儿,困意袭来,葴凝靠着殿柱,沉沉地入了梦乡。
葴凝朦胧中,见祖师笑吟吟地从正位上走下来,来到她面前。
“祖师爷!”祖师的慈眉善目,让葴凝忘记了害怕,她叫了一声。
“葴凝,你天赋甚高,又肯苦学,虽入师门不久,却能调配出十灰散,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实是我师门之幸事。祖师的事业,后继有人了。”祖师声若洪钟,吐字十分清晰。
“弟子惶恐,多谢祖师不弃。”葴凝听到祖师的赞誉,她心里怦怦狂跳,又惊又喜。
祖师微笑了,颔首说:“祖师收了清虚、清元两个徒儿,他们二人还算勤奋,都有了一定的造诣。祖师原本打算,等他们出师后,就将我师门之宝——《神农难经》,传给他们。谁知还没等到他们出师,仙班有职位空缺,催促祖师前去任职。祖师去得匆忙,只得将《神农难经》用绸布包好,放在床头,让他们留下袭承。”
祖师苦笑一下,摇摇头说:“这两个蠢东西,拘谨谦恭太过,竟然连绸布都未打开,竟将这一旷世奇书,与我的其他物品一起焚毁。唉,也是他们与此书无缘吧!”
祖师看着葴凝,他的目光像阳光一样灿烂:“葴凝,现在,祖师就把这本绝学传授给你。”
葴凝疑惑地望向祖师。他刚才明明说:书已经焚毁了!
祖师看出了葴凝的疑惑,他慈祥的眼睛里流淌出暖暖的怜才之意:“葴凝,祖师现在就将这本绝学的内容,直接传授给你。你需心无旁骛,认真接受。”
葴凝急忙凝神静心,全神贯注地接受祖师的传授。
祖师将双手放在葴凝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说来也怪,随着祖师的念诵,葴凝发现脑中像生出一双慧眼,她看到了医书上一行行、一页页的文字,连书页上画的穴位图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页一页,书页最后合上了,封面上四个大字再次赫然地出现——《神农难经》。
葴凝感激不尽,慌忙跪下连连叩首,叩谢祖师赐书的深恩。
“多谢祖师!多谢祖师!”
东瑗在一旁听见葴凝喃喃自语,就轻轻摇醒她,问道:“公主,醒醒,你做了什么梦吗?”
葴凝张开眼睛,看见东瑗,又扭头看看祖师。
只见他端坐在正位,依然那样端庄慈祥,眼睛清然有神,笑眯眯地俯瞰着众生。
葴凝这才醒悟:原来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啊!
不知何时,殿外风雨已霁,到处绿树滴翠,草叶青青。天蓝云白,日暖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