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的心酸,因为此诗而烟消云散。
未来可期,天下可期!
再看向甄鑫时,范梈已是泪流满面。
他以为,没人能感受到一个寒门之子所经历的辛酸与痛苦。他以为,没人可以理解自己为了心中那一片模糊的目标,而忍受的折磨与煎熬。
而眼前这位少年郎,虽然年龄与自己相仿,却可以在笔下为自己描绘出一片无与比拟的未来。那是一片壮阔的河山,是一片瑰丽的天地,是等待着自己去丈量、去描绘、去开拓的无限可能。
只要带着少年喷薄的朝气,以及坚定不移的信心,一切都将成为可能!
男儿当如是。
少年当如此!
围观之中,多位年轻的学子,看着此诗,大都心潮澎湃。
天下的希望,本就不该属于朝堂那些权尊势重的王公大臣,更不该属于穷首皓经的垂垂宿儒。
而是属于初升的红日、腾渊的潜龙,属于心志坚定、勇往无前的少年!
萨都剌满眼羡慕,突然觉得自己刚到手的八品官位,有些不香了……
主会场中,收到这首“少年诗”的方回,开始朗声而诵。
一排的评审大儒,却听得神色怪异。
这是什么诗啊……
把一国之兴,寄托于懵懂无知的少年身上?这甄鑫,这么敢想?
简直是一派胡言!
此诗虽然言辞藻丽,却几乎在平铺直叙,没有任何起转折合之优雅,更无一咏三叹之韵味,怎能登此大堂?
最关键的是,今日诗会以“秋”为题,这厮写个少年诗,跟秋有啥关系?
秋,代表着哀愁,代表着即将到来的风霜与困顿,代表着最后一季的璀璨。而不是阳光、热血,以及毫无道理的冲动。
这一次,无论是北地还是江南的大儒,对于甄鑫这首诗的评判,倒是出奇的一致。
今日诗会,若评出十佳,此诗绝不会在其之列!
叶李的心思,却不在这首诗之上。或许,他今天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场诗会之上。
甄鑫既然已经出现,那就意味着,该收网了!
该来的,今天都已经在这王府之内。不该来的……叶李环视一圈,好像还少了一个。
见方回已念完诗稿,叶李侧身轻问道:“岳家的公子,今天没来吗?”
方回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以手背遮着嘴角,说道:“他来与不来,都已无关紧要。”
“何意?”叶李眉头轻皱。
每一个环节,都是经过自己费尽心思推敲确定。兹事体大,只要有一处出问题,很可能会引起连锁的反应,最终满盘皆输。
这种超出控制的感觉,让叶李觉得很不舒服。
“大人不用担心,岳家公子始终处于监视之内。而且属下已经通过他的手下,探知岳家隐居之处。既然找到了源头,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这岳家随时都可以连锅端走。”
这倒是个好消息,叶李微微颔首,“你确定岳家那些手下,不会冲击王府,导致事情不可收拾?”
“放心吧大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行……对了,刘敬今天去哪了,为啥没见他出现?”
“刘大人说,他的老师自大都前来,前去迎接。”
“他的老师,谁啊?”
方回肃然说道:“姚燧姚端甫先生。”
“姚端甫要来杭州?”叶李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