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没料到是这样的时代。
太医院当值的日子大半比较清闲。
因为我是院正护着的人,又因为我一贯的温润。
这些太医绝大部分待我不错。
而不当值的时候,我也习惯早起。
每日去东街的面摊,点上一碗店家刚下的汤面。
坐在最靠墙边的位置。
目送着她纵马入宫,那一身晦暗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却硬生生多了几分嚣张和肆意。
曾经我以为披着这身衣服,她大概会有些难捱。
可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的享受。
坐在那里,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
耳内似乎还能听到马蹄踏过青石的声音。
跌跌挞挞,仿佛踏在心上。
直到那声音渐行渐远,心口那浅浅的涟漪跟着压下去。
随手抽出筷子,这面汤的温度刚刚好。
只一口,便能驱散许多阴霾。
记不清多少个日升,我坐在这里望着她疾驰而过。
身后凌风几个,清一色的千翼卫服饰。
京都的达官贵人,就这么被这身衣服吓破了胆。
陛下初登基的时候,官员们背地里念着“当今出身不好,先帝若还是子嗣……”
到后来,清一色的变成“陛下圣明,少经磨难而愈见坚韧……”
我坐在面摊里,忍不住轻笑出声。
目光偶然落在她腰间的长刀上,那是陛下御赐的。
超品以下,进可屠戮!
进入京都的她,活得比在北域自在。
可是,她要成亲了。
听说圣旨的时候,我惊得将手中的药粉尽数打翻。
一侧的老太医,狐疑的望着我“小葛太医,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
陪笑着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好,急匆匆准备去找她。
我不知道陛下又打什么主意,我担心她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