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燕已吓得不知所措,点头如捣蒜,又回过神来,不甘心地说,“可凤妤害我身败名裂,就这么算了吗?我不甘心。”
林晟看了眼睛通红的林萧一眼,冷哼而去,自然不会算了,他妹妹是蠢,可也由不得旁人欺负。可杀人若不能一击即中却惹得一身腥,不如静待时机。
祠堂外,寒风呼啸,风雪落在廊下,林萧绝望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二哥在宫宴上又为何要帮她?宁愿被父亲打死,也不肯改口。”林雨燕笑得疯癫,状若疯魔,“你是不是也恨我,若是没了我,说不定你能如愿娶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真是疯了!”林萧拂袖而去,身后是林雨燕在祠堂里撕心裂肺的笑声和哭声。
后半夜狂风大作,下了少许冰雹,凤妤起床时已看到院外积雪严重,侍女们都是扫雪。凤妤喊来张大,让他跑一趟城北看看情况。今天风雪极大,百官上朝时狼狈不堪,谢珣也上任京都卫指挥使。
副指挥使张伯熙在谢珣上任第一天带他来牡丹楼享受,把林萧,李鹏飞和周黎玉,蔡文森,张伯兴等人都带来。林萧心情不爽,且伤还未愈,又不好拂张伯熙面子,除了张伯熙,谢珣等人年龄相仿,却一直无世交。几人对谢珣是又敬又怕,谢珣却玩得比他们还要开,推杯换盏。
兰花姑娘,玲花姑娘奏乐跳舞,伺候这群公子哥喝酒耍乐,屋外狂风暴雪,屋内温香软玉,奢靡享受。正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谢珣穿着京都卫指挥使绯红官袍,慵懒斜靠在席上,骨节分明的手扣着瓷杯,桃花眼盛着春风拂面的暧昧,欣赏着姑娘的歌舞。烈酒过喉,喉结轻轻滚动,显得风流又性感,像妖勾魂。
张伯熙暗忖,难怪小侯爷当年风靡京都,白马穿街,一颦一笑都引得姑娘们朝思暮想,芳心暗许。
谁能抵挡这样魅力四射的风流少年郎。
林萧无心歌舞,余光看着谢珣,眉目如霜,他真的沉醉于女色,被放逐在京都卫,和一群流氓共沉沦吗?
林萧想起骑射宴上穿喉而过的箭,他不信!
“风雪这么大,京都卫不上街洒扫吗?”谢珣在丝竹管弦声中,朝张伯熙举了举酒杯。
张伯熙和他碰了杯,“京都卫哪会干这种粗活,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谢珣勾起笑,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街道,今天大雪茫茫,街上行人稀少,雪大路滑,谢珣从坐下就看到户外有十一人在雪中滑倒。
他幼年时,方大帅曾管过京都卫,京都每年大雪封路,都是京都卫开道扫雪,救助百姓。
如今,街上连京都卫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全在吃空饷!
谢珣研究过京都卫,他十三岁跟着镇北侯上战场,一年后就带右翼军五千人,十五岁就带三万镇北铁骑。能管几万人,自然能管京都卫一万余人。然而,侯夫人和他谈过,镇北侯府让建明帝如鲠在喉,哪怕太子妃生了嫡长孙也未必缓解一二,他在京都卫最好隐藏锋芒,继续当他的纨绔霸王。
京都卫既是流氓,他就学着当一名流氓,不必整顿军务。于是,上任第一天将计就计随张伯熙来牡丹楼寻欢作乐。
他风流也好,顽劣也罢,建明帝真的容得下镇北侯府吗?
第80章京都卫
谢珣上任京都卫第一天就带世家子弟在牡丹楼里寻欢作乐,且通宵达旦,风流韵事如长了翅膀飞满京都,盼着小侯爷能改善京都卫的百姓都大失所望。
人人都说小侯爷成了废人,早就不是当年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
牡丹楼是凤妤的产业,凤妤自有耳闻,并不意外,她如今更担心的是京都雪灾,如她所料,当天夜里就下起冰雹,且越下越烈。凤府有几间屋子都被冰雹砸坏了。凤妤一夜未眠,醒来就带人来三横街。一路上看到积雪和损毁的房屋,凤妤心中微沉,京都受灾很严重,今年风雪格外大。京兆尹一早都派人来补漏,京都卫却不见人影,这些本该是他们处理的事情,从来不见身影。
三横街在城南和城东交界处,是两大富裕街区,有京兆尹和禁军帮忙,城北定是乱成一团。
凤家在城北的六横街区有织染坊和茶厂,再隔一条街是普通百姓的屋舍,凤妤对那一片比较了解。家中男丁大多参军,很多都是孤儿寡母在家,女眷平日里就在织染坊工作补贴家用,遇上天灾她们是最苦的。
“张大,镖局的人都去六横街,我先让商会的人清点物资。”
“是!”张大领命离开。
春露有些失望说,“小侯爷上任京都卫指挥使,为什么也不管呢?”
“春露,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况且……”凤妤内心闷闷的,“小侯爷有小侯爷的立场和难处。”
凤妤没想到谢珣会接任京都卫指挥使,这可是烫手山芋,春露说一句很形象的比喻,“这不是贵公子去管一群流氓吗?”
是的,京都卫在百姓眼里就是一群流氓,欺软怕硬,不敢和权贵争锋,却敢和百姓动手。京都卫在凤妤眼里就是穿着官袍的流氓,持证上岗。开门做生意的,哪家商人都吃过京都卫的亏。
朝廷也想过办法整顿,镇压,收效甚微。京都卫难管,粗野有自己的特殊原因。燕阳七大世家林谢李张方周蔡外,还有许多公候,伯爵。后代子孙像林和礼,方楚宁,谢家三兄弟般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