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为人上人。
我要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我要我的名字在史书上重重留下一笔。
我要……
那团黑暗渐渐吞噬了他,一点一点,从腹部探出,逐渐蔓延到全身。
人人都说谢家三姑娘国色天香,是京城最美的姑娘。
他却觉得,她比不上她姑母的十分之一。
那一身骑服,高束长发的姑娘骑着红马奔过校场,所有将士不约而同的止住动作,随着那倩影移动目光。
这样的美人,只能是最尊贵的人才配拥有吧。
放在旁人,得的到必定守不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被下旨赐婚的太子妃娘娘,可不能胡乱想。
可是,可是,这般美好的女子实在叫人心动。
他们二人在营内散步时如同一幅画般美好,旁人插也插不进去。
乡野教书先生的羞涩女儿如何配与她相提并论?
恨叫一个人成长。
他迅速习得京城人的精明与不动声色,何其如鱼得水。
他不再是太子殿下,他也不再是季都尉。
他原以为这般真正可以成为另一个人,不是季狗蛋,而是季忠良。
忠良忠良。
可京城里人人各怀鬼胎。
同僚当面笑脸相对,背后恶刺。
陛下为什么不能像军中时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
做错了事就打板子,出力的人就赏赐。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被参得落荒而逃,拖着被打了五板子的身子去中正殿谢恩。
在最狼狈的时候又遇见那尊贵的人。
他伏倒:“叩见皇后娘娘。”
娘娘只温和道:“陛下与季大人亲厚,不会就此疏离了大人。”
大人。
她叫我大人呢。
是的呢,我不过是压下京中几个草民申冤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莫名其妙死的人可不少,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
她还叫人给我送膏药。
她心中或许有我?
这个认知叫他欣喜若狂,每逢国宴,他都早早开始捯饬自己。
谢皇后每开口,他都在想是不是暗示他什么。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泥腿子的臆想!
九月桂香,陛下的嫡长子诞生了。
他在中正殿述职,却发现陛下心神不宁,正欲开口,外边公公进殿喜气洋洋道:“陛下大喜!皇后娘娘平安诞下小殿下!”
他的心停了一下,忽地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