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开云推开房门。
房间里窗帘拉着,桌子上点着沉香。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光刚漏进来一缕,床上的谢商抬手遮眼。
“别拉开,刺眼。”
谷开云放下窗帘,看了一眼床头的药瓶。
不能再给他开药了,这么个吃法不行。
他过去把炉子里点着的沉香灭了:“你点了什么香?”
应该点了很久,栀子花味很浓。
谢商手搭在眼睛上,没睡着:“蜂香楠木。”
谷开云听过蜂香楠木,怪不得最近总在谢商身上闻到栀子花香。
“昨晚没睡?”
谢商没应。
谷开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羽扫拿在手里,轻扫炉上沾到的香灰,他一身气质清雅,手指修剪得干净,小物件也被他衬得像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我听冬洲说,你要去KE,已经铺好了路,你决定好了?”
“嗯。”
当律师该要的证谢商都有。
他先前做过几次法律顾问,还帮贺冬洲的朋友处理过涉外案件,要重新当律师随时都可以。
“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律师。”
谢商说:“喜不喜欢不重要。”
谷开云知道他是为了谁。
谢商以前做什么都不怎么过心,太顺风顺水,所以也没什么能束缚住他,在谢家养成了一身反骨,更没谁能掌控他。
现在炉子里长时间不熄的日有所思香就是证据,他向他人投降的证据。
“你这样子,让人很不习惯。”谷开云把桌上的香具收拾好,“我以前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以为谢商要做一辈子飞在高空的鹰。
谢商坐起来,不睡了:“你这样的人都强取豪夺了,我怎么样都不奇怪吧。”
也是。
谷开云能理解,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会这么乱来。怪不得物以类聚,贺冬洲是这样的人,谢商是,他自己也是,动了心思就太执着,遇到墙都要凿穿,想要的宁愿断手都不放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商问:“抢来的感觉怎么样?”
“有点后悔。”
谷开云是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