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醒来的时候有点懵,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手机不在身边,她不知道时辰,拉开窗帘,外面有微弱的天光。她起床,把昨晚带过来的开衫穿上,关了空调再出去。
外面蒙蒙亮,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揉揉眼睛,不是幻觉,是谢商。一人一猫,蹲在那颗没结过杏子的杏子树下面。
谢商在给花花喂猫粮,用一个很漂亮精致的盘子。
“谢商。”
他听见温长龄叫他,放下手里的猫粮袋子,去旁边的水池洗了手才过去:“你怎么醒这么早?”
你更早啊。
她问谢商:“你没睡吗?”
“睡了,刚起来。”
主卧和客房只隔了一堵墙,温长龄在另一边,谢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熟,天未亮就被外面的猫叫声吵醒了。
温长龄扒拉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你怎么这么早就给花花喂食。”
“它好像是来寻你的,一直吵,不给吃的堵不住它的嘴。”
这猫通人性,还知道来谢商家寻温长龄。
花花走过来,用脑袋亲近温长龄:“喵。”
谢商去茶室,倒了一杯水过来,给温长龄。
她坐在院子里的藤编椅上,端着杯子喝水。谢商在水里放了蜂蜜,微微的甜。
她抱起猫,放在腿上:“你有起床气吗?”
“分人吧,对你没有。”
谢商把花花从温长龄身上拎起来,放在地上:“对它有。”天没亮就扰人清静。
花花喵了两声,跑开了。
“谢商。”温长龄指着远处的天空,“太阳出来了。”
荷塘街是老街,建筑都不高,院子里能看到远处的山头,原本如烟似雾的鱼肚白被红日划破,晨光密密麻麻地洒下,把山峰染上了颜色。
“长龄。”
“嗯。”
她回头,清晨的风吹动发梢。
谢商看着她:“阿拿是你弟弟吗?”
提到阿拿,温长龄会本能地防备:“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她上次醉酒去医院,叫晏丛阿拿的时候,谢商就猜到阿拿是谁了。
因为那次她哭了。
“你睡着的时候叫了阿拿。”这是谢商第一次主动提起阿拿。
他想知道温长龄所有的事情。
“我还说了什么?”
“没有。”
温长龄仰起头去看日出,用沉默结束了关于阿拿的谈话。
东方既白,隔壁传来林奶奶晨起开门的声音,早餐店的炊烟升起来,摊贩的三轮车碾过马路上的石子,早起的主人家关掉他家门前亮了一整夜的灯笼。
晨光洒在温长龄的脸上,轮廓被铺上了颜色,四周处处烟火人间,唯独温长龄像一幅美丽却不真实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