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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傅景麟跟着以前东宫的时候,你就心里没想过,他站在人前,你站在人后,要人性命的事情,他开口,你动手,若这世上真有无间地狱,你不怕有一日身在刀山火海?”
道长看方谦修动作利落地,把先前堵路的人给了结,
几乎没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其中一人更是剑端从喉咙进,脑后出来。
取人性命的手法千奇百怪,他见过有杀人取乐的,
也有为了满足自己某一些的癖好,把那人当作平日里送入口里的鸡鸭一样。
那样的人若不是天生的冷血,而是后天形成,就更为可怕,
取易人的性命,他们不会感到有任何的难受,
相反,血液流出来,以及人痛苦的哀嚎,反而让他们享受。
往往这样的人,从开始动手取过人性命先是心里忐忑,到后头也渐渐地成了自然,
坊间里也有人说过,杀鸡宰羊杀猪的屠夫手里,见多了这些没了命的东西,心里的戾气重,
若旁人惹着他了,拿刀伤人让人没了命,他们不会害怕,
在他们眼里也很自然,就跟他们取手里鸡鸭命一样。
“道长是怕我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了,夜里睡不着,人发疯吧,更怕我发疯了之后,胡乱地伤人,伤人也就算了,疯子手里有权势,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方谦修把手里的剑,在锦帕上给擦拭干净,放回剑鞘里头去,
瞧他说话那轻松的样,根本就会觉得取一条命,对他来说如何得不好,
也并未因手上沾了人命,而让他体会到掌控人的乐趣,他一切都太过于自然。
“我同傅景麟一样,从未想过要伤害别人,可是,道长,在天底下有什么事能真的几句话,就能平息了战火,我也想放下手里的剑,”
“如果道长想与我说,在天下人都一样,都是同一个祖宗,可又有多少人能相信这样的话?我若放下了剑,他日便就是外邦带着铁骑踏进中原,道长能保证外邦能让中原的人,能有此刻的安稳,能像外头街道上人来人往,客栈酒楼里相聚谈笑风生?”
“我眼里看不到天下苍生,天下何其的大,而我生在中原,心里便也只有中原这一处生我养我的地方。”
方谦修毫不避讳说出自己对于私心,对看得高看的远的人来说,他的想法很小很浅,
他如今够不到什么苍生,更是管不上死后如何。
道长站在一旁,对于方谦修说的这些,他既没有打断,也没说出自己的看法,
只能给人感觉到,他如今心思格外的沉,看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命的那几个人,
就在方谦修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时,他确实突然的是笑出声来,
放在手上的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边来,又念了一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方大人高看我了,贫道是个没本事胆小的人,看不到太远的地方,我可从未想得那般多,就京都外头的那间小道观里头,就已是我眼里的天下。”
方谦修挑了挑眉头,还没想着小道长说出有些离经叛道的话,
按照常人的想法,他们道士或者和尚不都应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走吧,跟着后面的尾巴处理掉了,还有一处要走呢,就说先前装扮傅景麟不听,跟着来的尾巴太多清理起来烦得要死,赶紧弄好买一些进外邦的东西,我可真不想上不了茅房!”
“啧,年轻人晓得我说的是真的了,贫道再劝一句,再卖上两套厚实的衣衫。”
“道长,您到底多少岁数?说话这般的老成,您见的世面比较多,我倒有件事儿想请教您,您能掐指帮我算一算,家里的小狗儿丢了,去哪里找吗,”
“找不到狗?”
“那能否再帮我算一算,我爹我娘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了,他们背着我在忙些什么,近来都避着我,我若回府了,他们就去外头的园子或是庄子上。”
“这不用算,你这么一说我就晓得你若再不懂事,等明年的时,你估计就有一个兄弟姐妹了,”走在前头的道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随后就看方谦修站在原地,一副像天塌了的模样,拿着剑的手都在抖,
只听到他喃喃地在说起:“会有一个跟、跟我儿子差不多大的弟弟、那、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