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子听玄一话中有“到此为止”,那就是表明,他玄一道人以及太极门都不会再出手追杀石枫,能保住弟子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啷”,流云子将天罡剑往石台上一扔,双膝跪倒,“弟子流云子冒犯掌门,请宗门斥罪。”
玄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后面的石枫,冷冷道,“铁剑峰流云子失于管教,门下弟子接连出现魔修,且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着革去铁剑峰长老之职,禁闭十年。”
“流云子领罪。”流云子深深俯身。
见玄一道人居然放过石枫,冯仙子大是不满,“掌门师兄,这般处置太。。。”
不等她说完,玄一道人打断道,“烈阳子。”
“弟子在!”烈阳子急忙跑了过来。
“令你即刻将流云子押解回山,禁闭于毓秀峰。”玄一道人说罢,一道符篆从他袖中飞出。
流云子并不反抗,任由符篆化为绳索,将他双臂扭到背后,牢牢绑在一处。
石枫嘴角兀自有血迹渗出,他挣扎着站起来,哽咽道,“师父,弟子不孝,连累你老人家。。。”
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师父在自己心中分量如此之重。
石枫幼年丧父,少年丧母,上得石鼓山后,流云子一直爱护有加。二百年来,内心已不知不觉将师父当父亲看待。。。
流云子强作笑容,“老七,莫说傻话,你好好保重。。。”他转身跃下石台,烈阳子紧随其后,两人一路出了稷下学宫。
石台上,玄一真人望着冯远山等人,“你们三人虽是石枫弟子,但念在尔等亦是蒙在鼓里。不知者不罪,你们依然是我太极门弟子,都退下吧。”
三人一阵沉默,冯远山忽然往前走了两步,缓缓道,“当年魔傀宗围困太极门,结灵魔天鼎阵,日夜汲取石鼓山灵气,宗门修士连山门都出不了,太极门危如累卵,覆灭只在朝夕。
我师父一直在外地闭关,本可置身事外,可他依然选择溃围而入,心甘情愿与宗门同生共死。。。”
他越说声音越大,“。。。之后的五年,我师父日夜操劳,炼造赤龙怒、七星透骨针,击破灵魔天鼎大阵,之后更是在魔像山奋力诛杀元凶,为此他遍体鳞伤,几乎丧命。
你们说说,这些年来,我师父何负于太极门?何负于太极门?”
说到最后,他抬起头,怒视玄一等五位掌座,几乎是怒声吼叫。
冯远山向来老实巴交,寡言少语,太极门众修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公然朝掌门长老咆哮。
玄一说道,“石枫之功,已蒙非常之赏,然功是功,过是过,本座向来赏罚分明!”
“胡扯!”冯远山额头青筋暴起,“哪有什么赏罚分明,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罢了!当年用得着我师父,便夸他技艺出众,忠义无双;如今用不着了,便是魔子狗贼,罪不容诛!”
“大胆!”玄一厉声喝道,“冯远山,你身为太极门弟子,胆敢出此妄言!”
冯远山一扯头上逍遥巾,重重扔在地上,“如此是非不明,无情无义的宗门,我也不想待了。”
旁边的卫鹏、辛子衿也都取下头巾,“我等也自愿退出太极门!”
冯仙子呵呵冷笑,“我就说了,他们一伙人居心叵测,现在阴谋败露,就一个个想溜了。”
此时,雷长眉忽然开口了,“如此说来,又多了三个无宗无派的散修,来人,把这四个人赶出去。”
两个海宁会的卫士走过来,虽没伸手相推,但显然是准备将人哄走。
卫鹏搀着师父,“哼!师父,咱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