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长安尽头无故里
已等不到年少到古稀
画一幅你我方寸之地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
可惜长安尽头无故里
已等不到年少到古稀
从此梦里星辰化作你
绵长的蝉鸣撕裂在道路两侧的香樟树里,那些带着节奏又刺耳的声音,就像心上的秘密一样刺心。
四个人上了马周的车,马周开车,马莹在副驾驶。
沈珏和林芷坐在中间,七七安静的坐在最后,仿佛刚才和菠萝蜜抢球的,不是自己。
车缓慢的,开了不大一会儿,开到了一个旧居民巷子。
四人一狗一起下车。
从巷口望去,能看见一道仿佛被割裂的,细细窄窄的,苍蓝的天空。
它像是悬挂在暗黑色幕布上面的,一颗狭长的蓝色宝石,晶莹,璀璨。
灰瓦白墙的一片古老的低矮建筑,潮湿的迎着阳光,不像新修的楼宇那样高高的耸立,鳞次栉比。
它们大隐于市,像孤独的千帆过尽的老者。
它们是市井小巷,各种颜色的衣服悬挂在迎着阳光的细铁丝绳子上,带着极其浓重的,人间烟火。
房顶上还有成片的绿色青苔,和一棵早已经被暴雨袭击弯折了的野草。
从下面看上去,它受摧残太重,即将死去。
巷子里永远有佝偻着背影的老太太,穿着一件旧布的花衣裳,配着她们过于苍老的面庞,瘦弱的爬满皱纹的手臂,白发苍苍,再也不会回到年轻时候的样子。
曾经同她们一起年轻过的人,大抵都已经死去。
有人摇摇晃晃的走着,有人还能高声叫卖,仿佛还能再活五百年的样子。
马莹挺开心的,一边买一边吃,手上还提着几个包子…
林芷也吃了包子,又买了一把烤鸭肠,细细的鸭肠被炙烤,撒上孜然,辣椒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给沈珏喂了一根“他家这个,做了得有三十多年了,那大哥,还是我干爸看着长大的,之前是他爸爸在,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干不动了,他就才自己上了。”
“听说靠着这份独门绝技,挣了不少钱,房子好几套,可还是愿意住在这里。”
不忘记自己最初的家。
说到这里,林芷突然想起苏淮当初的那句,我们的家。
其实对于家的概念,林芷有些模糊了。
西城也算,东城也算,江家也算,纽约也算,柏林也算…
她的家和房子有好几处,可他们家的人永远都凑不齐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苏淮了。
沈珏秒懂,就转移换题道“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比较念旧,有些人永远追求新鲜。”
狗七七看着林芷手里的鸭肠,鼻子噗呲噗呲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沈珏拿出纸巾给它擦嘴,摇着头掐着七七的嘴“还好你不是工作犬,否则你这个德性,可怎么得了…”
林芷给它也喂了一根,七七吃的可欢乐“七七只适合做宠物,它这智商,能把人耍的团团转。”
说罢又补充道“菠萝蜜的爸就是工作犬,也快退役了,爷爷说等退休了,接到家里来,好好给养老。”
七七吃完了,又摇着尾巴继续,仿佛在说:再给点儿啊,妈妈…
沈珏擦干净了它的嘴,捏着它的肚子“工作犬也很不容易,不比平常的狗,七七,你别晃了,你看你最近胖的,这都是陆白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