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叠加之下,让近来本就喜怒无常的他已近癫狂,视觉听觉皆消退混乱,只心中的恶念与狂躁兴奋之感被一再放大。
他追着常岁宁退出阁楼,来到了二楼围栏前,一把掐按住她的肩,一手死死禁锢着她受伤流血的手臂。
他几乎只看得到眼前之人,他狞笑出声:“常岁宁,你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当真以为能逃得掉吗?”
听着楼下传来的惊呼声,常岁宁任由他发狂般钳制着自己。
“快看,那是……”
“明世子?!”
“还有常家娘子!”
“常家娘子怎么会在此处!”跑得最快的谭离大惊失色:“快,快上去救人!”
他跑上前去想要打开阁楼的门,却发现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谭举人……”乔玉柏不知何时出现,抓住了谭离的手臂,无声向他摇头。
谭离目色惊惑,紧跟而至的宋显亦神情震动。
褚太傅很快赶到,见那女孩子一身血迹,背对众人,披着发被明谨钳制于围栏边缘处,一时三魂七魄险些离体:“这……”
褚太傅惊怒交加:“快把那女娃救下来!”
他说着,也顾不得一身老骨头,竟立时便要入阁。
“太傅!”乔祭酒紧紧攥着褚太傅因年迈而皮肤枯松的手腕,眼底也俱是心疼之色,然语气是平日里少有的郑重:“您不必不忍,且静听。”
褚太傅瞳孔微震,顷刻大悟。
所以,这是……
乔祭酒与他点头。
自他得知这个孩子的计划以来,便不曾见过她,他虽知计划,也在暗下配合施行,但他并不知这个孩子会是此时这般模样,亦是此时才知她自身为了这个计划做到了何等地步。
为人父为人师,他又何尝忍心,但计划当前,这场戏还要演完听完。
人在感官消退之下,不自觉便会提高自己的声音,故而此刻明谨的话语几乎清晰地传入了阁前众人耳中——
“你如今落到我手上,纵是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你激我杀你,我偏要留着你的命!你说我不配让常岁安替我顶罪?那我倒偏要让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谁说了算!”
众人无不色变。
——顶罪?!
“听到了没有!”崔琅大惊道:“原来长孙七娘子竟是明世子所害!”
四下如巨浪起,这滔天波澜迅速在人群及人心之上扩散传递。
“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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