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书低垂着眉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在用无声的沉默表示抗拒,可同时他也明白这进行到中途的婚礼定然是不可能取消了。
唐母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便静静地走开了。
她走到院门外,才幽幽地叹出那口气。
唐家给的聘礼的确很足,足到那偏僻的西院里都收到了几件有价无市的珍品,但其余大多还是进了凌府的仓库。
清姝指尖缓缓抚过绣工精致绝美的红色喜服,思绪复杂,时间漫长得似能透过那细密的针脚看见那忙活的绣娘。
今早院门外犹豫零碎的脚步声又在她的脑海响起。
会是那受尽宠爱的凌大小姐吗?
她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呢?
但她都不知道,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婚期那日的到来。
时间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出嫁那一日,给清姝描妆的喜娘和学徒看见妆后的女人,都不禁看入了迷。
“这凌老爷可是押错了宝啊!”喜娘惋惜不已地说道。
“可不是嘛,若是姑娘嫁给的是唐二少爷,那可真是……”
学徒的话到后面戛然而止,只是轻柔而又喜爱地抚过那垂落下来的几缕青丝,乌似墨,衬得那张芙蓉面更加勾魂夺魄。
清姝的眼神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平静中又感到一丝荒唐。
坐在床边的琴娘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盛装的女儿,眼眶通红,满溢的水意似就要夺眶而出。
可她却硬生生忍住了到嘴边的哭咽,看着喜娘缓缓替清姝盖上了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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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搀着清姝朝着凌府大门走去。
凌老爷和凌太太也穿着一身喜服在门口等着,嘴角洋溢着笑容,可细看之下,那笑又有着不可明说的复杂意味。
凌太太喊住了他们,手攀上了新娘的手臂,正声说道:“以后在唐府可要好好的,安心过日子!”
她面容极为和蔼,看上去就像一个为女儿真心担忧的好母亲。
可只有清姝感受到了那悄然收紧的手掌和言语之中的敲打之意。
“我明白。”清姝沉声回道。
凌太太听到这清凌悦耳的声音,不禁放开了她的手,心里疑惑这琴娘的女儿声音竟然如此动听?
可没等她再说什么,喜婆三人就已经扶着她上轿了。
凌府和唐府家产都颇为丰厚,排场自然做得足。
迎亲的队伍和抬着的嫁妆聘礼长及临城的半条太平街,锣鼓喧天,红色灼幕耀眼,太平街的道路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都纷纷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花轿很快到了唐府门口。
一身红衣,脸上多了些血色的唐瑞书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那红轿。
他忍着身体的疼痛,亲自出来迎接新娘,一来心中有愧,二来他也不忍让一个女子独自面对这种尴尬难堪的场面。
整个临城谁不知道这场婚事的本质呢?
唯一不知道这场婚事的便是那远在晋南的弟弟了吧?
唐瑞书只专心致志地看着那靠近的人群,却不知其他也在打量着他。
“这唐大少爷看起来也是一个难得的佳婿啊……”和唐父同辈的一些人感叹道。
“可惜这病骨拖累了他!”
他们看见的是唐瑞书那堪沉美男子的容貌和那不俗的气度,并不是久在病中就变得格外阴沉可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