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戚正窝在沙发上,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室昏暗寂静。
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猛地一惊,他快速掏出手机,却见是左流打来的。心里失落,他接了电话。
“喂。”
“喂,子戚,我已经知道静语昕那死孩子在哪儿了,我现在就去找她,说不准她知道唐浅的下落,你先别急,等我电话!”
……
世博。
叫秘书处将近期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全部一次性拿过来,他或许将会远行,这是他的预感。
正埋头案前,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头也没抬,说:“进来。”
门被推开,顾又青探头进来,见他依旧垂头案前,她眼里闪过失落,但很快隐下去。
拎着给他带的吃的,她轻轻将门合上,走进来。
顾又青坐在沙发上,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安安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顾子戚处理完文件站起身,走过来。
顾又青立刻将袋子里的吃的一一拿出来,“我带了小煎饼,茶点,还有英式奶茶。也是西塘的,你不会又说是我爱吃的吧,小煎饼和英式奶茶可是你的最爱。”顾又青说完,俏皮的眨眨眼。
顾子戚神色未变,低声说:“我已经很久不吃了。”
顾又青拿奶茶的手一僵,轻声说:“是吗。”
顾子戚不忍,于是伸手拿了一块小煎饼。
她见状,面上一喜,将奶茶递给他。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幽幽说道:“你不忙吗?”
顾又青苦笑,歪头看他:“子戚,你不喜欢我来找你?”
“不是。”他虽然说着不是,可是脸上却没有表情。
顾又青咬咬牙,笑了一下说:“我刚才来的路上看见一家沪菜馆,突然就很想吃沪菜,等一下你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我今天要加班。”顾子戚淡淡说,“抱歉,要不然我找楚江或者裴越陪你去?”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去吃饭?”顾又青语气有些冷,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子戚,你还是在躲我。你嫌我是负担,是麻烦是不是?”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顾子戚心中一滞,无奈的说道,“又青,我一会儿真的要加班。”
“工作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你那么拼命做什么?一天不做,世博也不会倒!”顾又青说,语气不是很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顾子戚略微漠然,良久,叹息一声:“又青,唐唐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或许明天就会有她的消息,他要保证自己能够马上离开去找她。又或许,工作只是一种借口,他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
只要停下来,他耳边就会响起她脆弱的声音,说着我怕,而那时候,他居然以为,她是在说谎。
顾又青一听说唐浅不见了,心里一喜,面上却担忧的问:“怎么会不见了?”
顾子戚苦涩的勾起嘴角,摇摇头,他已经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想了可能的办法,唐家,他去了,一无所获,而在她爷爷的墓园,他只找到了她的手机,现在已经没电了,安静的躺在他的抽屉里。
可悲的发现,他居然对她一无所知,只要她离开,他竟然不知道去那里找她。
顾又青本来想安慰顾子戚几句,可是她看向他的时候,却在他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她不是没有觉察,恰恰是因为清楚的觉察到了,她才会这么急不可耐。如果是以前,她自信,顾子戚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可现在,她好像只是一厢情愿的想要抓牢什么,可那东西,分明正在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子戚。”猛地握上顾子戚的手臂,顾又青凝着他的眼睛。
顾子戚转头看向她,重瞳却没有焦距一般,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
顾又青冷笑,放开他的手臂,站起身,冷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她几乎是狼狈的逃离。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在他对自己还有怜惜和心疼之前,那是自己唯一能握住的,绝不能失去。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能抓住的,居然只剩下这些。
刚从世博出来,顾又青包里的手机就响起。
“我的姑奶奶,你在哪儿呢?”
“什么事?”顾又青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