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寻衣一愣,错愕道,“我确实答应和你们联手,但西律武宗和副宗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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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律武宗就是上京四府,只是改个名字而已。”洵溱撇嘴道,“当初我将袁老爷引荐给你的时候,已向你解释的清清楚楚。你也知道上京四府和少秦王的关系,今日又为何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哪有装糊涂?”柳寻衣越描越黑,越解释越混乱,“我只是……”
“你答应接受我的帮助,也同意我用‘上京四府’帮你聚势,这些都是我们在虎穴龙潭商议好的,你不会反悔吧?”
“大丈夫言出必行,我岂能反悔?”柳寻衣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我原以为……你只是让我和袁老爷他们交朋友,日后大家彼此关照。却万万没有料到,你口口声声的‘帮助’是……是今日这般局面。”
“难道不好吗?”望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柳寻衣,洵溱忍俊不禁,咯咯大笑,“你们现在不仅交朋友,而且关系更加亲近。”
“这……”
“柳寻衣,你刚刚也看到,袁孝几人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一会儿诉苦、一会儿耍横,可谓花样百出,套路一个比一个深,远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容易驱使。”洵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正色言辞道,“如果只引荐你们交朋友,他们转身就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又如何‘关照’?只有扼住他们的要害,你才能如臂使指,挥去自如。”
“要害?”
“少秦王每年对上京四府的支援,就是他们最大的命门。”
“这……”
望着不遗余力替自己出谋划策的洵溱,柳寻衣反倒有些糊涂。
按理说,洵溱和袁孝四人都是少秦王的亲信,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自家人。至于柳寻衣,横看竖看都是一个外人。
既然如此,洵溱又为何帮着一个外人算计自家人?
更重要的是,上京四府作为少秦王的心腹势力,岂能轻而易举地将生杀大权交到柳寻衣手中?擅交大权极有可能被人架空,此一节难道少秦王和洵溱一点也没有察觉?
世人皆知人心隔肚皮,说话留三分,越俎代庖已是于理不合,鸠占鹊巢更是江湖大忌。
上京四府作为少秦王辛辛苦苦扶植二十余年的心血结晶,突然让一个外人指点江山,莫说袁孝几人猜忌不服,纵使柳寻衣自己……心里也极不踏实。
如此想来,倒也怪不得人家对他横眉冷目,满心敌意。
“听你的意思……似乎不相信袁老爷他们?”柳寻衣狐疑道,“可我明明记得你说他们都是重情重义,赤胆忠心的豪杰……”
“他们是豪杰不假,但也是人,是人皆有私心。”洵溱似乎看破柳寻衣的心结,坦言道,“今天这出大戏,表面上是刁难你,其实都是冲我来的。甚至……连少秦王也变成他们深闭固拒,我行我素的借口。”
“他们不是少秦王的亲信吗?为何冲你?又为何拿少秦王当借口?”柳寻衣诧异道,“如此费尽心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冲我,是因为我打破他们的安逸生活,令他们吃苦受累。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山高皇帝远’,还有一句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洵溱苦笑道,“上京四府与少秦王相隔万里之遥,常年只食君俸却不受制约,更无人监督。袁孝四人背倚靠山,为所欲为,在东北一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日花团锦簇,锦衣玉食。久而久之,难免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气。比如……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稍微派给他们一些差事,这些人就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地百般推脱。至于少秦王的交代也好、规矩也罢,统统变成他们偷奸耍滑的借口。反正少秦王不在这里,任他们随意编排。呵呵,我刚刚没有当众点破他们,并不代表我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只是给他们留几分情面,以免大家难堪。”
“这……”
“不必大惊小怪,时过境迁、人心思变,诸如此类的事我早已司空见惯。尤其是这几年,上京四府的实力逐步雄厚,四大家主的年龄渐渐增长,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变的越来越贪图享乐、越来越老成圆滑、越来越自以为是、越来越不服管束。”洵溱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在思考未来,又似乎在回忆过去,“因此,将‘上京四府’融合为‘西律武宗’,不仅是为帮你,也是为鞭策他们,更是为巩固少秦王的势力。毕竟,上京四府说到底是少秦王的家业,袁孝等人只是少秦王的家奴。可眼下,这里却有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意味,此事对少秦王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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